村上正治如约来到榊原的事务所,向众人讲述了下一个要调查的对象。
这同样是一所坐落在荒川区的中学——樱咲中学,不过鉴于上次在神田中学调查时受到阻碍,这次我打算采用另外的名义进行暗中调查,看看学校内部是否有违规的地方,村上这样和大家建议道。
“村上先生,暗中调查是打算怎么调查?”星野疑惑道。
村上正治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对众人说道:“我正想和大家说这件事情,我找上级给大家办了假的身份,我和榊原先生假扮从爱媛县调职到樱咲中学的老师,星野警官和黑子小姐则扮成转入樱咲中学的母女家庭,这样我们从教师内部、PTA、以及学生三方面的角度观察学校的各项情况……”
“等等,母女家庭谁来扮演母亲?”黑子打断了村上的话。
“那当然是谁长得高些,谁就就负责扮演了”星野故意挺直了腰背,“我也是勉为其难,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嘛。”
黑子对星野吐了吐舌头,然后撅起了嘴,她当然知道自己身高上的劣势,也不是非要当母亲这个角色不可,可是在榊原面前若是矮上星野那么一头,会让黑子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虽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榊原看出了黑子的不满,于是说道:“黑子,其实能独立调查也挺好,当初去茶太郎的事你不是做得也挺好的吗?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随时来教师办公室找我。”
黑子敏锐地注意到了榊原的最后一句,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一时间又愉快了起来,接受了角色的安排。
“老大,老大,那我呢?”在一旁的茶太郎听了半天,没有发现自己的位置,忍不住问道。
榊原想了想说道,“你还是随意些比较好,你可以在校园里扮演野猫,搜寻我们无法搜寻的信息。”
众人安排妥当,便开始分头行动。
榊原和村上是在校园门口看见他们的联络人胜谷老师的。
胜谷老师穿着一件老款式的双排扣深蓝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眼神里透漏着精明的光,“我是樱咲中学教导主任胜谷大辅,两位的到来一定能让樱咲中学的教育水准再上一个新的台阶,往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胜谷老师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才是,今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榊原握着胜谷的手,感觉到比起一般的教师来说更加沉重有力。
简单寒暄完毕,胜谷带着二人进入校园,边走边向榊原他们介绍学校的一些情况。
“我校的历史悠久,学校从大正时期便建在这块土地上,后来经历了一些改革和名称变更,最终确立了今天的这般模样。如今我们脚下踩的石子路,说不定还有那个时期的痕迹。”
“因为我校与一般的公立学校不同,具有很高的教学水平,即便是东京都内的一些有名的私立学校也未必有我校的升学率更高,所以我们更注重对于学生学习方面的关注,和集体意识的培养,让他们可以在将来更好的适应社会。”
榊原看见前方主教学楼的前面几处长方形的花坛,里面的花草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就像是同一个模具里面刻出来的假花一样。
花坛周围的石子路上没有一点垃圾,所有的学生安静有礼地走在上面,没有一人奔跑。
有教师站在石子路的边沿,拿着钢尺在和学生打招呼,互相说着“早上好”。
进教学楼路过鞋柜的时候,里面的整齐程度让榊原吃了一惊,这是他在神田中学没有见到过景象。
“很惊奇是吧,我当初从外县被调到本校后第一次见到鞋柜时也是大吃了一惊呢。”胜谷主任看着榊原那在他预想之内的惊讶表情,似乎心中表示满意。
“后来才知道,这也算是樱咲中学的特色之一了吧,学校规定每个鞋柜里面的鞋子必须鞋后跟向外,距离鞋柜边沿1厘米,从没发生过任何胡乱摆放的情况。”
走廊里的墙壁上挂满了竖开的卷轴,上面写满了格言警句,诸如“忍耐是痛苦的,但它的果实是甜蜜的”、“习惯是人生最伟大的导师”、“石上三年”之类的。
“哎呦,不好,快到早会的时间了,两位快随我到教职员室。”胜谷主任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向榊原二人催促道。
众人紧走几步,终于到了四楼的教职员室,胜谷主任给榊原二人刚安排好座位,学校内的预备铃就开始响起。
铃声大概持续了十秒,伴随着铃声的结束,所有教职员室的老师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全体起立,面向东侧墙壁的门,手指自然地并拢放在在腿边。
榊原不明所以,于是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左右张望,发现村上也是一脸茫然。
胜谷主任小跑两步,打开东侧的那道门,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身材高大、头发黑密的国字脸老头,各位老师开始向他行礼。
榊原身旁的一个年轻教师小声向他解释道:“那就是樱咲中学的校长三谷彰。”
“倒是个很有威严的校长。”榊原回应道。
“那是当然,听说三谷校长不仅在教育界赫赫有名,就连与都内的议员也交往频繁呢。”
胜谷主任扫了众人一眼,发火道:“各个年级的年级主任请管好各自的下属,早会期间时间宝贵,不要在下面随意说话。”
年轻教师撇撇嘴,然后闭上了嘴巴。
见办公室内鸦雀无声,三谷校长开口道:“今日有什么事吗?”
大家都低着头闭着嘴,没有人说话。
胜谷主任等了几秒钟,见无人反应,他便宣告会议结束,然后跟着倒背着手的三谷校长进了东侧的校长室。
“呸,马屁精。”年轻教师见校长室的门已经关上,这才小声骂了一句。
其它老师似乎对这种现象早就习以为常,拿上手中的教具陆续走出教职员室,赶去上课。
“咱们学校每天都有早会吗?”暂时没有安排的榊原和旁边的年轻教师攀谈起来。
“每天都有,不过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有不少教师马上就要上课,怎么会在这时候提问,早会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为了展示一下校长的威严罢了。”年轻老师对此像是满不在乎。
“我是榊原,今天刚从爱媛县调过来的,我想请教一下,那如果老师要是真的遇见了什么问题该怎么直接向校长汇报?”
“我劝你趁早放弃向校长直接汇报的打算,这样你不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等待你的只有训斥。”年轻教师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