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咸阳,相府。
乾杀把各地官员送来的钱押送到地窖,然后把账单给了管家吕钱。
看到账单后,吕钱面露难色,然后去了书房。
“老爷。”
“因印刷书的出现,各地官员的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吕钱恭声禀告道。
话毕,他上前几步,把账单双手递给了吕不韦。
“无妨。”
“这只是暂时的。”
看完后,吕不韦不以为然道。
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了许府。
“惊鲵那边如何了?”
十多个呼吸后,吕不韦问。
在他看来,只要杀了许林,一切都会好转。
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腊月了,还有一年多点,嬴政就该加冠了。
最好半年之内除掉许林,若等嬴政加冠许林还没死,那他就完了!
“惊鲵说许林警惕性极强,所以进展缓慢。”
吕钱答。
“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不仅是杀手,还是女人。”
吕不韦冷声道。
他话中深意不言而喻,那就是让惊鲵用美人计。
“老爷英明!”
吕钱谄媚道。
言罢,他转身离开了相府。
……
一炷香后。
咸阳城郊,许府外。
吕钱模仿黄鹂的声音,如愿见到了惊鲵。
“离舞是否已被许林那厮策反?”
吕钱正色问。
“没。”
惊鲵闻言一愣,旋即摇头。
她已不愿调查离舞是否被许林策反之事。
“你们还要多久才能做掉他?”
吕钱追问。
“快的话,一两个月。”
“慢的话,估计得一年。”
惊鲵黛眉微蹙,边想边答道。
“一年时间太长了。”
“大人没这个耐心。”
吕钱阴着脸提醒道。
“我会尽可能在半年内做掉他。”
惊鲵闻言心生不悦,旋即道。
“不是尽可能,而是必须。”
吕钱命令道。
他虽只是管家,但他代表的是吕不韦。
“好。”
惊鲵闻听此言不怒反笑,欣然应允。
然后转身返回了许府。
在罗网,没有再一再二不再三的说法,因此,她必须在半年内做掉许林,不然吕不韦多半会像杀与吕亮交易的相府之人一样,除掉她和离舞。
回到房间后,惊鲵蹙着柳眉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她并不想杀许林。
可她有选择的资格吗?
许林修为甚高,多半不在她之下,她就是奉命去杀许林,又该如何杀?
攻其不备肯定不行,因为她武器不在身边。
沉思良久后,惊鲵斜坐梳妆台前,顿生一计。
她把发簪取了下来。
她的发簪是玉的,注入内力之后,能像匕首一样锋利。
若真想杀许林,也许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去服侍许林。
在榻上尽可能消耗许林,等许林难掩疲惫的睡下后,用发簪偷袭许林。
一念至此,惊鲵看着掌心的发簪陷入了沉思。
此举虽有可能杀了许林,但她不太想杀许林。
……
另一边。
离舞去了许林卧房。
“先生。”
“适才相府管家吕钱来了。”
“他应该是来催惊鲵动手的。”
离舞正色道。
“你觉得惊鲵会动手吗?”
许林闻言剑眉微皱,旋即问。
“不好说。”
离舞不确定道。
“先生。”
“妾身建议您先下手。”
几个呼吸后,离舞一脸认真的劝。
在她看来,先下手为强!
“也行。”
“你去把她叫来。”
略作沉吟后,许林开口道。
“诺!”
离舞当即领命。
然后去了惊鲵房间。
咚咚咚。
离舞轻敲了几下木门。
“谁?”
惊鲵闻声不解的问。
她刚换上睡裙。
“惊鲵大人,是属下我。”
离舞压低声音道。
她表现的很恭敬,好像没背叛罗网一样。
“何事?”
惊鲵坐直身子,追问道。
“许林那小子要见您。”
离舞答。
“现在?”
惊鲵闻言心里一紧。
许林大晚上不睡觉,见她做甚?
不会是要强她所难吧?
“对。”
离舞颔首。
“他可有说何事?”
惊鲵抿了下薄唇,问道。
“没。”
离舞摇头。
“好,我知道了。”
惊鲵故作从容道。
话毕,她换回了淡黄色长裙。
然后把秀发扎了起来。
……
一盏茶后。
惊鲵来到了许林身前。
她既没穿淡黄色长裙,也没穿睡裙,而是穿的长袍。
“穿这么多,你不觉得热?”
许林见惊鲵包裹的很严实,笑问道。
“民女自幼怕冷,所以不觉得热。”
惊鲵摇头。
简单寒暄几句后,许林把话题转移到了北地郡上。
“我记得你之前说,你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愿为我做任何事?”
许林端起茶碗,摇晃着茶碗问。
惊鲵闻言黛眉紧蹙,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她只说过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许林对她有恩,哪说过愿为许林做任何事?
但许林既然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反驳。
“是。”
念及此处,惊鲵微微颔首。
“那你今晚就别走了。”
许林展颜一笑道。
然后将碗中凉茶一饮而尽,朝惊鲵招了招手,让惊鲵到他近前来。
“民女……民女……”
“好。”
惊鲵欲言又止。
话毕,她深吸口气,缓步走向许林,坐到了许林身旁。
“你以前服侍过别人吗?”
许林呼吸着惊鲵的发香,问道。
“没。”
惊鲵摇头。
此刻的她表现很紧张,和之前在罗网时判若两人!
“无妨。”
“你不用紧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很简单。”
许林淡然一笑,宽慰道。
言罢,他将惊鲵揽入了怀中。
……
小半个时辰后。
夜色渐浓,血染长袍。
“疼吗?”
许林温柔的问。
惊鲵摇头,然后扶着腰走向了浴桶。
等她沐浴完,许林已躺在卧榻上呼呼大睡。
她发簪就在许林枕边,离许林脖颈很近。
看到这一幕后,惊鲵穿好衣服,缓缓拿起了发簪。
晚风袭来,吹的火炉时亮时灭。
惊鲵手持玉簪,秀发正在往地上滴水。
沉思片刻后,她关上竹窗,熄灭了火炉。
然后坐到卧榻上,将她和许林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了几寸。
虽然适才许林并不粗鲁,但她修长的双腿直到现在还会时不时抽搐一下。
良久后,惊鲵俯下身去,把手放到了许林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