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商人将卷轴摊在桌上，凯瑟琳从上面的符号认出这是记录魔法卷轴。
“这是什么？”
“记录魔法卷轴。”
“我知道，我是问这里面存的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凯瑟琳心里有些慌，她总觉得乌鸦商人在对她笑。这里面不会是自己和安洁莉娜吵架时的录像吧。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虽说是喝了酒有些冲动和安洁莉娜吵起来，自己肯定占理。
更应该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要拿出这份卷轴
米莉反应过来，这里面的东西不会是——那可不能放啊！
她走前一步，乳下顶着桌沿，尽力把卷轴推开。
“不看！”
“要看。”乌鸦商人呼出一阵风，把卷轴推回去。
“不看！”米莉踮起脚尖，把卷轴推走。
“要看。”乌鸦商人操控四个巫毒娃娃，一娃坐一个角，把卷轴固定。
“米莉，你要实在不想看，我可以让这些娃娃把它炸了。”
这是**裸的威胁啊，要是巫毒娃娃在这里炸了，卷轴是没了，可人也没了。她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可是。”米莉盯着卷轴，看上去还没有放弃。
凯瑟琳担心乌鸦商人是要来真的，便伸出一只手拦住米莉，说：“看吧。”
“凯瑟琳！可是，你肯定会后悔的。”
“没事。”看着焦急的米莉，凯瑟琳倒是显得很放松。
她抬手想摸摸头，可还没离开腿边就放弃了。
“我心里有数。”
无非是自己和安洁莉娜吵架时的丑态罢了，虽说不知道这乌鸦商人打的是什么算盘——估计是看自己一直对他没有好眼色，想报复一下吧。
这种小伎俩，真是幼稚。
不对，也有别的可能，在睡着的时候，就究竟发生了什么，安洁莉娜为什么到云上去了？米莉一个人和乌鸦商人说了什么？为什么变得那么急躁？
看来，不简单啊，他绝不是要嘲笑自己，而是为了更多的利益，有更深层的目的。
那就来吧，这种事，我最擅长了，无非是见招拆招。
“你盘算完了吗？”
“嗯，哦，没事，看吧。”
“凯瑟琳！”
“放心吧，米莉，我心里有数。”
“可是......”
米莉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既然凯瑟琳都说没事，那就这样吧。
她低着头，退后两步。
桌上，只有凯瑟琳和乌鸦商人。
乌鸦商人启动记录魔法卷轴，影像呈现在空中，逐渐清晰。
这种魔法的原理是把记录的东西直接投射到人的眼里，每个人看到的方位不同。
果然，是吵架时的影像，凯瑟琳和安洁莉娜相持，互不相让。
安洁莉娜把凯瑟琳按在桌上......
“啊，不是这，跳过跳过。”
“嗯？”凯瑟琳有些疑惑，再往后，自己就应该撞了桌子晕过去，他这是想给自己看什么。
别慌，不管是什么，都要面不改色，绝不能露出破绽。
乌鸦商人往左边挥手，影像随之变换——一个女人正蹲在地上。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诶？这个蹲在地上的，是我？等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凯瑟琳彻底清醒了，为什么脑子里没有这段记忆？是被删除了吗？可是，这世界上不存在控制记忆的魔法啊。
影像继续播着，乌鸦商人觉得有些小，贴心地调大了三倍
“......可是你却救了我，不求任何回报，我从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听到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凯瑟琳双眼瞪大，手指发抖。她挤出一点余光看向米莉，却找不到米莉的眼睛——她侧过去了。
“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明明是我先......”
影像播完，乌鸦商人收起卷轴。
凯瑟琳黑着脸，说出这种话，只会让米莉难受。毕竟，她不喜欢自己。
现在，凯瑟琳不知所措了。
拇指插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半握拳，不知不觉就抬到胸前。
嘴角抖动，空气好几次溜进去，有好几次被赶出来——她硬造出来的解释的话也硬被吞回去。
最后，只能说出一句简单的话。
“对不起。”
过了6秒，米莉把脑袋回正，脸上带着笑，看着桌上平静的酒液。
凯瑟琳一定很不愿意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吧，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
“没事。”
“这可不能没事啊。”
乌鸦商人再次插话。
米莉眉头紧皱，半步踏前，几乎是瞪着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米莉？”
“嘴上说没事，真的就没事了吗？”乌鸦商人用事不关己的语气问。
他站起身，漫步走到米莉身旁，左手握着手杖，缓缓蹲下。
面具上空洞的眼睛和米莉碧绿的眼睛碰撞。
那么一瞬，她移开眼，乌鸦商人立刻开口。
“不是你让我帮你的吗，你不知道怎么办。”
“是，但......”
“你想解决问题，却不想面对问题，一味地逃避。你应该知道弦月和骨遗的故事吧。”
凯瑟琳说：“这不一样。”
“至少结果是一样的。”
米莉背对着，不出声。
这是默认了吧。
凯瑟琳的手突然失去力气，荡下来，就像在挂在竹架子上风干的鸡爪。
她的脑中闪过从第一次见到米莉到现在的回忆，笑啊，笑啊，笑啊，米莉在笑，自己在笑。
直到那个晚上，我突然握住米莉的手，用尽所有的勇气，说出——我喜欢你。
那时，你还没有明白，于是我拼命解释。直到在酒馆喝醉了，我才从你为难的眼神中明白，你只是不想明白。
凯瑟琳想到这次的深入森林的冒险
蕾梅黛丝说的没错，我这是嫉妒了。可我不该嫉妒，米莉只是在做着她一直会做的事。
现在想想，做错了很多事，没有做好进入森林前的准备，没有好好沟通，这种情感已经影响了我的判断力。
是我，让队伍陷入了危险。
“我明白了。”
桌上那一杯酒，凯瑟琳拿了起来。
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她总是喝酒，喝醉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
可这次，酒被放了回去。
“米莉，等把米尔找回来，我就离开这。”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