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玛干沙漠N40°09',共生体矿脉遗址
第一场:鸣沙禁区
吉普车在月牙形沙丘间颠簸,车载辐射仪的表盘玻璃被震出蛛网状裂痕。边莳韫盯着后视镜里绵延十公里的车辙印,那些痕迹正被流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副驾驶座上的陆怀瑾突然伸手关掉空调,他的战术腕表表盘泛起诡异的靛蓝色。
“磁场强度超过切尔诺贝利石棺。“他擦拭着袖口裂痕下渗出的荧绿液体,“这不是普通矿脉。“
莳韫的恒温箱突然发出蜂鸣,种子在铅玻璃罩内高频震颤,表面的楔形文字像蝌蚪般游动重组。后座上的岩芯样本箱同时爆开,八十公斤矿石悬浮到半空,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指向东北方。
“它在导航。“陆怀瑾扯开绷带,露出小臂上随矿石光芒同步脉动的纹路,“跟着这些浮石走。“
第二场:矿脉咽喉
矿洞入口像是巨兽的食道,岩壁上密布着血管状的荧光矿脉。莳韫的呼吸面罩很快结满水珠,头灯扫过之处,满地散落着八十年代的勘探装备:锈蚀的氧气瓶上印着“1982.7.15“,发黄的日记本里夹着半张婴儿B超图。
“别碰那些黏液。“陆怀瑾抓住她的手。岩缝间渗出的荧蓝液体正腐蚀着合金探杆,腾起的烟雾在空中凝成骷髅状。他突然单膝跪地,战术手电照亮地面——数不清的六棱柱晶体从沙土中刺出,构成直径三十米的曼陀罗图腾。
恒温箱在此刻自动解锁,种子悬浮到图腾中央。三千年前的青铜色外壳层层剥落,露出内部翡翠般的胚芽。胚芽脉动的频率与陆怀瑾的腕表警报声共振,岩壁开始渗出黑色原油状物质。
第三场:时空涟漪
“关闭它!“莳韫扑向种子,却被陆怀瑾拦腰抱住。胚芽爆发的强光中,她看见无数透明人影从岩壁走出:八十年代的科考队员保持着死亡瞬间的姿态,有人胸腔绽开晶簇之花,有人手指间生长着植物根系。
陆怀瑾的登山镐凿向胚芽,反作用力震裂虎口。飞溅的翡翠汁液在空中凝结成全息界面,浮现出令两人血液凝固的文字:
【第七纪元文明评估】
能量等级:65%
处决倒计时:214天7小时
双钥认证进度:38%
莳韫的虹膜突然刺痛,金环纹路首次显现。当她再度睁眼时,陆怀瑾正用滴血的掌心按住她的眼睛:“别看那些数字!“
第四场:黑潮初现
矿洞开始坍缩,紫色火焰从地缝喷涌而出。莳韫的防护服被烧出蜂窝状孔洞,裸露的皮肤却奇迹般完好无损。陆怀瑾拽着她跳进暗河,河水里漂浮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发光孢子。
“憋气!“他的声音被水流扭曲。莳韫在混沌中看见惊悚的画面:孢子群聚合成江浸月的脸,又散落成敦煌飞天的轮廓。肺叶即将炸裂时,陆怀瑾的唇突然堵住她的嘴,渡来的氧气里混着铁锈味。
浮出水面时,星空呈现出不自然的几何排列。陆怀瑾瘫在岸边,小臂纹路已蔓延到锁骨,而莳韫的虹膜金环正在吸收星光能量。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天工集团的黑色直升机群像秃鹫般盘旋而来。
第五场:残章启示
临时营地篝火旁,陆怀瑾用匕首挑开黏在伤口上的孢子。莳韫借着火光拼凑那本1982年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留着疯癫的笔迹:
“7月23日,王工把种子植入孕妇子宫...婴儿哭声让所有仪器爆炸...“
“8月1日,小陆偷偷修改数据...他的眼睛开始发光...“
“8月15日,我们不是刽子手...我们才是新文明的脐带...“
日记最终页夹着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版的陆怀瑾父亲抱着婴儿站在培养舱前,舱体标签印着“第七代双生子原型“。
夜枭啼叫声中,莳韫摸到陆怀瑾后颈的芯片接口。他翻身压住她的手,眼底流转着数据流的幽光:“有些真相,不如永远埋在西域风沙里。“
沙丘深处,被紫色火焰烧过的地表生出翡翠色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