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转瞬即逝。
铁骨藤结出核桃大小的金属果实,标志着铁骨藤已成熟。
陈牧小心从架上取下蜿蜒的藤蔓,细细分辨之后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一株上品,一株中品,四株下品。
先取了一株下品铁骨藤炼化,一股比先前都要强烈的暖流涌入体内骨骼当中。
与炼化铁骨虫的酥痒不同,炼化铁骨藤得来的乃是灼痛。
那等感觉,仿佛骨骼当中流淌的是岩浆一般。
陈牧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痛呼出来。
若是被人唤了医师,暴露院中灵植,又是一番事端。
咬牙坚持了半个时辰,骨骼当中的灼痛才逐渐消减下去。
再睁眼时,陈牧忽地愣住,
原先只能凝神才能勉强看到的金芒,现在只需他心念一动便能看到。
且接触时也不像先前那般躲着他,小心接触下,有缕缕金芒缓慢汇入他体内,自身体当中流转一圈,进入丹田当中被紫色小鼎吸纳。
“难不成!”
少年心中微动,忙内视丹田。
待看到丹田当中的景象,难以抑制的欣喜自陈牧心中升起。
丹田当中的那缕金芒已凝成一柄小剑,虽光芒黯淡,但真真切切与书上记载的金灵根一个模样。
若论书上记载的境界,他这应是下品的金灵根。
“有这灵根,我哪还用去武馆?”
收了心神,陈牧刚要带着铁骨藤去卖钱,小鼎中却第一次传出一缕讯息。
炼化那株上品铁骨藤。
愣了愣神,陈牧果断将那株铁骨藤炼化。
这还是第一次小鼎主动传出讯息,定然有不凡之处。
再度炼化,这次却未出现和先前一样的灼痛感。
小鼎炼化铁骨藤之后顿了顿,随后一抹神光冲入陈牧脑海当中,化作万千讯息。
那,是一门神通!
术修借天地灵气施展法术作战,体修引自身气血演化神通御敌。
神通与法术一样,皆分一到九品。
对应修士九境,下三境筑基聚元融灵,中三境通玄金丹元婴,上三境化神炼虚大乘。
二者不分上下,但体修前期作战能力要比术修高上不少。
原因倒是好找,前期丹田储备灵气不多,术修施展不了多少法术,但体修战力大半在体魄,灵气多少并不影响战力。
细细梳理脑海中多出的大段文字,半刻钟后陈牧才缓缓睁开眼睛。
这硬化神通乃是一品,效果也是极为简单粗暴。
局部硬化!
陈牧举起自己右拳,心念微动间,拳头便开始发生一阵诡异的扭动。
不多时,拳头上竟覆盖着一层如鳞片状的角质层。
只简单挥拳,破风声便让陈牧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这硬化神通,若是被那些体修知晓,定然要引起哄抢。
拳头上覆盖这么一层角质层,其威力不亚于戴了一品的兵器。
在院中寻了片刻,陈牧将目光落在有防御阵纹刻画的青石地砖上。
砰——
一声闷响,砖上多了一淡淡的拳印。
见那拳印,陈牧眉头微挑。
灵气涌动间身体化为玉色,又是一拳落下。
巨大力量让院里的灵植都东倒西歪,陈牧连忙施法将它们重新种好。
只是看着地面上那已出现深深裂痕的石砖,少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一拳虽算不上威力惊人,却也足够他有些许自保底气。
熟悉片刻硬化神通,陈牧带上灵植直奔百草堂。
只是到了百草堂,脚步却顿住。
百草堂,竟挂了白绫!
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陈牧进了百草堂,便见到柜台后的再不是柳老,而是一个中年男人。
这男人他也见过几面,为柳老长子。
见是陈牧进来,柳掌柜放下手中账簿。
“陈牧,家父生前与你有一约定,若你灵萤草可拿出八成极品,便全按极品收购,可有此事?”
柳掌柜声音沉重,似是还有些嘶哑。
“是,还请节哀。”
陈牧已然猜到,只将几株铁骨藤放在柜台上。
柳掌柜并未看铁骨藤,只拿起账本淡淡开口。
“家父有言,若你种的出铁骨藤,那约定便仍然作数。”
“你既然来此,定然已经完成,我便与你重新定一个规矩。”
“收购价格如常,但灵种购买八折。”
“你种出的灵植,百草堂有优先收购的资格,如何?”
陈牧一愣,毫不犹豫应下。
他现在实力弱小,灵根也不过是下品灵根,卖灵植得来的灵石用来修炼速度太慢,靠炼化各类灵物才是正道。
购买灵种的八折,比收购给出的优惠更多。
见陈牧答应的干脆,柳掌柜微微点头。
“家父曾言你有些不凡之处,我阅历尚浅,看不出你有何神异。”
“但家父既言,我便投资你一番。”
“若你真成了仙人,百草堂也可借你名头一飞冲天。”
“若我未成仙呢?”陈牧挑眉。
“不成仙,便与家父一般,习了一身本领,寿元将近却只能抱憾,恨不能长生。”
又与柳掌柜聊了片刻,陈牧腰间挂着一袋灵种离开。
灵种珍贵,能种灵植的凡人更加珍贵。
柳掌柜此番操作,哪怕陈牧不曾登仙,也能得到不少灵植药材。
用来炼药制符,得来的价值不知比让出的两成高了多少。
陈牧走在街道上,回想着柳掌柜所言话语。
若不成仙,便是在人世间沉浮。
权衡利弊习了一身本领,只恨不能长生。
“我定然长生!”
唯有修行,才可寻找父母踪迹。
唯有长生,才不会抱憾终生。
少年目光坚定,沉吟片刻调转脚步往田间行去。
已有一月未曾往田间去,也不知稻田现在是何情景。
立秋时分请人耕种,算算时间此刻已快到了秋分时,再过一月多,又是一茬稻谷收割。
正入了田间,陈牧不禁挑眉。
这稻谷,比他自己种的高了不少。
看那稻穗,颗颗饱满。
只是看不见那耕种的人,怕是正值午时回家休憩。
鼠儿听闻熟悉脚步,忙从洞中探出头来。
陈牧笑着逗了逗鼠儿,鼠儿却看着陈牧身后吱吱叫了起来。
转身,一袭白衣正在田埂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