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羹......“泛红的耳尖贴着少年剧烈起伏的胸膛,“再不去买真的要化了。”
绿绣眼从石灯笼振翅飞起,街角的风铃草在暮风里弯成月牙。
当两只交握的手终于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自动贩卖机顶棚的麻雀歪了歪头,把这对剪影藏进尾羽抖落的尘埃里。
暮色将电线杆的影子拉长到两人中间,浅野凉太突然用木刀鞘尖端戳了戳千夏的草屐。
“喂,羊羹要化了。“他别过头去看电线杆上层层叠叠的旧传单,夏日祭典的海报被晒褪成暧昧的粉,“藤原阿姨说...说要用冰袋镇着...”
“话说我们要先去给藤原阿姨选礼物吗?”
“去之前,跟我来个地方!”
涩谷站前的全向十字路口正在吞吐第八次绿色人潮时,藤原千夏的帆布鞋尖抵住了扶梯金属踏板边缘。
浅野凉太提着印满草莓图案的伴手礼袋,肩头落满流动的光斑——那些从玻璃幕墙折返的夕照正沿着他后颈的汗珠蜿蜒而下。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
浅野凉太的喉结在扶梯攀升时微微震动,声音被穿梭楼宇间的暮风揉碎。
藤原千夏没有回答。
她正在数第八块磨砂玻璃板外飞过的鸽子,振翅声混着扶梯齿轮转动的节奏,在耳膜上敲出奇异的韵律。浅野凉太的剑道服袖口扫过她裸露的小臂,那些被汗浸透的棉麻纤维摩擦皮肤时,像极了道场木刀划过空气的触感。
当扶梯攀升至第三层转折处,整个涩谷突然在黄昏中舒展开鳞片。
藤原千夏的瞳孔里倒映着天际线,玻璃幕墙将暮色切割成流淌的蜂蜜,浇灌在 109大厦的巨型广告屏上。
少女忽然伸手按住被风掀起的裙摆,腕间红绳与浅野凉太的剑道护腕撞出轻响。
“去年文化祭。”
她的声音突然从风里浮上来:
“我弄丢妈妈准备的展品,蹲在这里看了一小时车流。”
浅野凉太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礼袋提手。
他能想象十五岁的藤原千夏如何把脸埋进振袖,睫毛在霓虹初亮的时刻沾满细碎的光。
扶梯抵达顶层观景台的瞬间,东京塔恰好点亮初灯。
藤原千夏转身时发梢扫过安全警示牌,金属牌面上的“注意台阶“字样突然在她锁骨处投下跳动的阴影。
“当时就在想...“她倒退着靠上玻璃围栏,背后三百米高空的风鼓起剑道服,“如果从这里坠落的话,是不是能追上那些消失的愿望?”
浅野凉太突然抓住她悬在空中的手腕。
“现在呢?“少年向前半步,皮鞋尖抵住少女的帆布鞋,“还想追吗?”
涩谷的霓虹灯河在他们脚下奔涌。藤原千夏的指尖划过凉太腕间凸起的骨节,那里还残留着上周团体赛时被木刀击中的淤青。
“不想了噢~”
她突然踮起脚尖,鼻尖蹭过少年滚动的喉结:
“浅野君的洗发水是薄荷味的。“
晚风送来 JR山手线的汽笛声,浅野凉太的瞳孔里炸开星群般的灯火。
他看见少女睫毛上栖息的夕照正顺着脸颊滑落,坠入制服第二颗纽扣的阴影里。伴手礼袋落地的瞬间,草莓大福的包装纸在风中舒展成粉色蝴蝶。
当探照灯扫过观景台时,藤原千夏的背脊已贴上冰凉的玻璃幕墙。
浅野凉太撑在两侧的手掌在玻璃上蒸出雾圈,他的呼吸扫过少女发红的耳尖:
“藤原同学的睫毛...在发抖。“
“是风。“少女偏头时后脑勺的碎发勾住少年衬衫纽扣,“涩谷的风...比道场狡猾多了。”
浅野凉太勉强地扭头:
“再不去买礼物,就真的迟了呢~”
ps:请各位大大多多见谅!因为个人身体原因,我最近经常去医院,加上各种比赛,我一直都是熬夜写作的,不过无论如何,这本书我都会认真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