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又摇了摇头,一切都似乎有点太突然了。
顾渊意味深长的看了秦信一眼:“想好了吗?”
“我父母会收到怎样的通知?”秦信突然问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有一说一,他跟父母的关系是一言难尽的。
但是他还是在这个时刻,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句。
...
顾渊在方向盘的手指不断敲击着,“如果你乐意,什么突发疾病,意外事故,或者...”
“一些能让你成为英雄的事故?”
秦信:“?”
“什么东西,刚刚不还说什么保研的名额。”
“哈哈,开玩笑,面色别那么沉重,你的父母自然会收到你学业有成的消息。”顾渊启动了车子,开始转动方向盘。
...
“你们调查局管五险一金吗?”
“不仅有补充医疗保险,还报销精神损失费。”
顾渊单手扶着方向盘拐出停车场,黄昏的余晖把挡风玻璃染成蜂蜜色。
秦信看见自己的影子在玻璃上游移。
“前方两百米有红路灯测速拍照。”
随后秦信忽然发现车载导航的语音包是海绵宝宝。
“不是,多大的人,还用海绵宝宝的语音包啊?”
“这怎么了,对了,大部分调查员每年带薪假二十天——不过道密者没有年假的时候。”
晚高峰的车流在立交桥上蜿蜒成发光的蛇。
“调查员?”
“是,非道密者的成员。”
“等等,你的意思是,组织内,或者说调查局内还有很多不是道密者的组织成员。”
顾渊点头,“是啊,道密者的数量可不够在全球做任务。”
“全球?调查员?你说说?”
“秦先生这是想通了,打算跟我们合作了?”
“不然呢?”
“嗯,不过在告诉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顾渊此时已经将车开到了学校的门口。
秦信看向顾渊,他不懂顾渊还有什么特别的问题。
“你说。”
...
...
“需要和室友道别吗?还是说,收拾一下行李,就走?”顾渊问道。
“需...算了。”秦信很快否决了前面的想法。
倒不是因为他的室友跟他关系不好,也不是因为想做个神秘人。
这事情...
“为什么?”
“.....”
“还是道个别吧,说不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顾渊说道。
“今天就走?”秦信询问具体的时间
“今晚就走。”顾渊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和时间。
“我明白了。”
...
宿舍楼道的感应灯总是慢半拍。
秦信摸黑掏钥匙时,听见屋里传来泡面吸溜声和鼠标点击声。
一推门就见到“睡爷”正在泡酸菜方便面。
“睡爷,还吃酸菜泡面呢?”秦信一脸无奈,“这酸菜都暴雷了,还吃呢?”
“老秦,这你就不懂了吧,不吃酸菜包就好了,而且暴雷后,他便宜啊。”
“也行。”
难得看到睡爷醒着,秦信正好打算告个别。
“老秦!”老林把椅子转得吱呀响,“导员在群里@你交文件呢。”
“老林,林匹思,换个椅子吧,你看你那椅子都成什么样子了。”秦信没有回答老林的问题。
“为什么,哪有钱换,怎么你出?”林匹思带有俏皮的说道。
“好,你爹给你换。”
“欸,我草,老秦这是当大老板了?给我们发福利了?”
秦信摇了摇头。
随着动静越来越大,老李也出来了。
“老秦这是拆迁成暴发户了?”
秦信依旧摇了摇头。
“老秦,你总不能是保研了吧?”
秦信没有摇头。
“我草?!”
“我靠!”
“我去?!”
“啊?”
宿舍的怪叫声一片。
“对的,保研了。”秦信承认了这个“实施”。
“保研了哪所学校?”
啊,秦信他也不懂啊,能保研哪所学校?
这这...
“啊...南直隶大学。”
“恭喜啊,老秦!”林匹思开心的跳了起来,仿佛此刻保研的是自己,而不是秦信。
老林冲过来勾住秦信脖子,劣质洗衣粉的味道混着泡面气息扑面而来:“你小子瞒得够严实啊!”他伸手去挠秦信腰眼,“上个月还说毕设要延期的!”
“哎别!痒!”秦信踉跄着撞到老李床架,铁架上的平安符簌簌晃动——那是大二集体去狼山求的,四个人在狼山某座说不出名字的庙前,拍过丑到爆的游客照。
...
“南直隶大学在江宁区对吧?”老李突然翻出抽屉里的牛皮本,密密麻麻的公交路线图在纸页上晕开,“我表姐在那边开青旅,你周末可以去......”
“得了吧李导览,”老林嬉笑着抢过本子,“人家老秦现在可是高材生,哪需要......”
声音突然卡住,他盯着秦信挂在床头的校庆帆布包——四个人的涂鸦签名还歪歪扭扭地留在角落。
...
“哪需要这个,我估计学校都安排好了。”
“秦信打算什么时候走?”
“啊,今晚就走。”秦信皱了皱眉头,“应该。”
...
“保研走这么早?”老林似乎又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这...?”
“这不对吧。”
“老秦,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
秦信猛的摇头,“哪有,我这不是回家去住着?”
...
记忆啊...
这东西...
.....
.....
真的是...
突然老李不知道为何笑了起来。
“笑什么?”
“我想起来,大一开学第一天四个人合力清理前任租客“遗产“时,老林非说这是时空胶囊。”
“欸,老李,你。”
“哈哈哈。”
“那黏在桌上的怎么可能是口香糖啊!”
...
“卧槽这酸菜面馊了吧?”老林突然抹了把脸,泛红的眼眶隐在抬臂的阴影里,然后远离“睡爷”手中的泡面。
“哪里馊了...”
秦信很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再不走,就完全走不掉了!
宿舍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秦信听见老林用变调的声音喊:“记得给我寄明信片啊!”
很快,秦信收拾完,回到了车上。
顾渊扭头问道:“嗯,弄完了?”
秦信点头,“所以,说说你们的组织吧。”
...
“调查员,非道密者的人,你可以理解为行政人员。”
“我大概能理解,话说,这个调查员就是那种克苏鲁世界观的调查员?”秦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