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天空与大地交织的地方横亘着一条长到看不见首尾的橙色粗线,那条粗线的下端被漆黑的大地阻拦堆积成了更加浓重的橙色细线,至于粗线上面连接天空的地方却不断向上扩散慢慢变淡最后完全消失,透露出橙色之下的那种散发着淡淡蓝色的灰。
没人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只记得冷风透进怀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站在桥上了。
湖面浅浅的微波一个接着一个不由得让我看得出神,太阳就在这不被留意的瞬间里悄悄升到了天。
最后还是骑着电车回到了家,看着眼前光秃秃的大门上还挂着疫情时期的封条默默从兜里摸出钥匙插进门锁,转动,打开。
走进屋内转身关门时无意间看到对面邻居的门,两侧鲜艳整齐的红色对联和中间那倒挂的福字相互映衬,横批不高不低的贴在门上,上面还有一个今年生肖的可爱头像,门前的一块红色地毯端正的摆在地上,上面写着“出入平安”。
家里依旧空无一人,房间里没有一点声响,阳光从阳台照进客厅却还是显得昏暗。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看到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听着它响了好久才滑动屏幕接通。
“下午你妹妹放假,跟我一起去帮忙搬行李。”
我沉默的看着手机,电话的那端杂乱的传来各种喇叭叫卖的声音还有母亲一个个给客人报价的声音。
“听到了吗?喂?”
“嗯……”
随后电话就挂断了。
妹妹小我两岁,小学时由于一些原因转学留了一级,现在是初中。
很快来到下午,妹妹的校门口早就堵满了人,母亲的车根本就挤不进去只能停在了离学校很远的地方走着进去。学校很大,哪怕校门外挤满了家长一走进校门就好像走进一颗平平无奇的星星走进夜空丝毫不觉得拥挤。
“她怎么今天才放假?”
“他们学校有组织在校补课,我让她在这多学几天。”
首先来到教室跟老师报到把妹妹领走,然后再到宿舍去收拾东西,最后背着大大小小的包出校门。
教室里满满当当的学生都几乎没怎么走,跟老师报道接走妹妹就去了她的宿舍,距离教室也不远,也就一百多米。
来到宿舍门口,碍于性别问题我选择在楼外等候。
楼外人群来来回回,有收拾完的人和父母有说有笑的离开,有成群结队的学生欢声笑语的打闹嬉戏,有和我一样在楼外吹着冷风艰难等候的家长。他们有的看起来很年轻,有的则脸上布满了皱纹。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一个人从楼里出来了,我站在门对面静静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楼径直向着公寓楼门口的两排满满当当的大垃圾桶走去。
我缓缓走向她:“你干什么呢?”
“带的绳子不够用了,我看看有没有别人扔掉的不要的绳子。”
“那你翻吧。”说完我往旁边挪了两步。
转过身我看见有一个从楼里出来的女孩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正对上她的目光又瞬间回过头默不作声地往远处挪了两步。
楼外人来人往,母亲翻翻这个翻翻那个绳子没找到晾衣架倒是翻出来不少。
“你翻这么多晾衣架干什么?”
母亲一边翻着垃圾桶一边说道:“这晾衣架多好啊!一点没坏怎么就扔了呢。”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静静的站在一旁又往外挪了挪。
母亲翻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可以用的绳子,就盯上了牛奶箱子上那一根根提手。母亲把提手一根根从箱子上扯下来再一根根编在一起,绳子越编越长最后编成了一根长长的绳子拖在地上。
绳子一节红一节黄一会绿一会蓝就被母亲拿在手里拖在地上来处长长的尾巴跟随母亲回到楼里。
没过一会母亲就扛着妹妹的被子和妹妹一起出来了,妹妹一只手拉着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不过那一把晾衣架的尖尖就露在袋子外面。
我接过母亲手里的被子和妹妹说了晾衣架的由来她直接转身对母亲说:“以后我的衣服单独晾,或者你把这些晾衣架洗洗再用。”
母亲无所谓的说:“这晾衣架怎么了,都是干净的又不坏又不脏的,你那衣服怎么晾不是晾。”
妹妹还想说什么却被母亲以妹妹不洗衣服为由堵回去了。
妹妹见说不过母亲反过来说我:“你为什么不进来宿舍帮我拿东西?”
“我一个大男的我怎么进?”
“你就直接进就可以啦,又没人管你,很多人都进了有比你小的男生都进了你为什么不进?”
我被堵的哑口无言,背着被子默默向着校外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车子旁,一股脑地把东西装进后备箱,坐上车离开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