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记忆的安德烈百无聊赖的走在HK街道上,周围人的眼光像看一个废青。
他每隔几天还要配合HK当地警署做进一步询问。
没钱,怎么办。
安德烈怀里还揣着一把断刀,刀名断水,断水还是查找古文书籍翻阅得来。
阿力儿子的医药费怎么办?
三月的雨丝裹着消毒水的气味渗进急诊大厅,安德烈站在三号观察室外的蓝漆墙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烟盒。凌晨两点的电子钟在走廊尽头投下惨绿的光斑,将阿力佝偻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那位总爱穿浅灰高领毛衣的男人此刻正用指节发白的手掌托住熟睡的儿子,孩子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下,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突兀地跳动着。
阿力已经借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白血病 先天心脏病,周围人都劝他再生一个。
输液管在暖黄色壁灯下蜿蜒成透明的蛛网,细小的气泡在乳胶管里规律地起伏。安德烈注意到一根输液管末端的过滤器已经快要满负荷,暗红色液体正顺着刻度线外缘渗出,在塑料托盘里积成小小的血泊。他的喉咙突然发紧,恍惚间又看见三年前同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的输液架旁还挂着母亲化疗时用的镇痛泵,蓝色药液滴落在她浮肿的手背上,像某种诡异的倒计时。
有的人一出生在罗马,有的人在当牛马,像阿力儿子这样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雨又大了,急诊大厅的塑料椅浮起潮湿的霉味。安德烈数着墙上的消防栓,第三根阀门下方有道新鲜的抓痕。阿力儿子忽然醒了,细弱的手指抓住父亲衣角,监护仪的蜂鸣声陡然尖锐。男人慌乱中碰翻了床头柜的玻璃杯,水珠顺着桌沿滴落,在瓷砖上砸出小小的涟漪……
“叔叔,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的病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
一个月前,安德烈漂流在海上,渔民阿力将他救起。
只是他失去过往的所有记忆。
警署查得到他是HK本地人,小学文凭,无业,父母双亡,送他去医院却只有皮外伤,大脑受损根本检查不出来什么。
只得送他去名下的房子,幸好查到他有外公留给的破旧老屋,不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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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安德烈低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指尖。法医报告显示他体内没有任何药物残留,海水浸泡过的皮肤上还留着细密的盐晶——这让他想起被救起那个清晨,咸涩的海水像无数根针刺进鼻腔。
“你最后一次有人见过,是上个月底在启德码头。“警探陈国辉将一叠文件推过桌面,塑料封套里的照片上,年轻男人穿着崭新的黑色安保工装裤,倚在集装箱边缘抽烟。安德烈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张脸陌生得像是被橡皮擦过般模糊。
记忆碎片突然刺痛神经:咸腥的风、断裂的绳索、某种尖锐物体划过皮肤的剧痛。他猛地捂住太阳穴,茶水间的咖啡杯在颤抖的指间泼出褐色的涟漪。
“精神科会给你做全面检查。“陈国辉敲了敲桌上的脑部CT片,“但医生说你的海马体没有结构性损伤。“安德烈望着影像中那个被标注成灰色的器官,突然想起昨晚在旺角街头,那个卖鱼蛋的阿婆硬塞给他的纸包——油纸包裹的煎蛋仔还带着余温,就像妈妈以前在他书包里放的饭团。
住院部走廊的消毒水味道让安德烈窒息。他缩在等候椅的最边缘,看着电子屏上跳动的号码。三天前护士说他在深夜突然冲出病房,赤脚踩碎了走廊的玻璃灯罩。此刻他后颈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在被渔网缠住时,自己用牙齿咬断绳索留下的勋章。
“叮——“电梯门在六楼开启的瞬间,安德烈看见了那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她胸前别着的工牌写着“社会福利署个案经理林秀妍“,可他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二十米外窗台上,三盆枯萎的绿萝正在空调风里摇晃,就像那艘货轮甲板上的盆栽。
“你没有工作,还是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林秀妍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心悸,“洗碗工可以吗?。“她递来的文件夹里,泛黄的出生证明,HK。
记忆宫殿突然崩塌。他看见自己蜷缩在油桶改造的睡铺上,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出信用卡逾期通知。凌晨四点的冷雨穿透棚顶,远处传来海关巡逻车的汽笛。某个瞬间,他想起自己曾把身份证复印件折成纸船,任其漂进HK港的漩涡。
“就这么定了。“林秀妍忽然按住他抽搐的手腕,“过几周再来警暑...“她的指甲深深陷进安德烈腕间的旧疤,当做在海里擦伤的印记。
急诊室的记忆闪回愈发频繁。安德烈看见自己躺在担架上,海藻缠绕的脚踝上系着半截红绳——那是母亲在他七岁时编的幸运符。急救灯的红光中,有双手抚上他的脸,可那不是记忆中的面容。
出院那天,秋雨裹着咸味扑进怀里。安德烈站在太平山山顶,看着维港两岸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流动的星河。他摸到裤袋里硬邦邦的物件,那是社会福利署发的临时身份证,照片上的自己眼神空洞,宛如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
在深水埗的旧公寓楼道里,物业女经理用指甲钳戳着他的额头:“陈先生,你的物业费到期了。“油毡布包裹的脑袋突然疼痛欲裂,他看见自己把这个月的薪水塞进房东手里,那些钞票像被风吹散的落叶,落进蟑螂横行的墙缝。
当霓虹招牌“新东方海鲜粥“在雨中闪烁时,安德烈做出了这个月第二个重大决定。他脱下洗得发白的工装裤,把裤腿卷到膝盖上方,走进了庙街的算命摊。瞎子阿嬷的铜锣烧发出焦香,他摸出最后的二十港币:“给我来三个。“
咬着铜锣烧,孤苦无依,这世上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晨雾升起的刹那,咸涩的海水再次涌入鼻腔时,安德烈扯开衬衫纽扣。心口处新月状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他突然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栖息在防波堤上的海鸥。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抓起岸边的浮木,朝着货轮方向游去。
马姐死了!
缅甸一行,所有努力沦为泡影。
安德烈站在香港一家餐厅的后厨,油腻的水槽里堆满了待洗的碗碟。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手中那沾满油污的餐盘,脑海里不断盘算着这个月的收支。
在HK,工资的数字乍一看还是能让人心里泛起一丝期待的。就像这个餐厅给他开出的时薪,虽然只是刚刚达到最低时薪37.5K币,但也算是有一份工作了。
就这份工作,还是社会福利署帮忙找的。
餐厅里忙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从早上十点开始,一直洗到晚上九点,中间只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安德烈住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那是在离餐厅较近的一个老旧小区里,几个平米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简易的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
自己的祖屋已经被他租出去了。
如果他把房子卖了,估计能得一大笔资金。
每天这样辛苦地工作,到手的工资除去物业费和基本的生活开销后,所剩无几。安德烈知道,像他这样只靠一份工作的收入在香港根本活不下去。所以他下了决心,在餐厅不忙的夜晚,他会去街边的大排档找一份兼职。
当晚上七点的下班铃声响起,安德烈没有丝毫犹豫就奔向了街边的大排档。这里的兼职工资可比在餐厅洗碗高两倍呢。大排档里热闹非凡,食客们欢声笑语,杯盘交错。安德烈在这里负责收拾桌子、洗碗筷,偶尔还要帮着老板招呼客人。
他忙碌地穿梭在餐桌之间,虽然很累,但一想到每个月的收入能多一些,就又充满了干劲。一般来说,每个月靠着这两份工作,他能赚到两万到五万港币。这对于他来说,算是常态了。
然而,在香港,假期是如此的稀缺。他没有什么“七天长假”,最多也只能享受1 - 3天的小假期,并且还没有调休。所以,安德烈总会格外珍惜每个周末。每个周末对他来说,就像是在黑暗中的一小束光。
这个周末,安德烈在洗完碗后,换上了自己仅有的一件比较干净的衣服。他走出出租屋,来到附近的小公园。公园里有一些长椅和简单的健身器材,还有一些老人在那里下棋聊天。安德烈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看到了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脸上洋溢着疲惫又幸福的笑容,看到了那些年轻人行色匆匆地奔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里那熟悉的风景,心中泛起一丝思念。他想念的亲人和朋友,想念那没有这么高昂生活费、没有这么忙碌的生活。但一想到自己在HK的梦想,他又握紧了拳头。他告诉自己,在这里努力打拼,总有一天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他的沉思,是餐厅的同事打来的。同事说餐厅明天有个大宴会,需要更多的人手,问他有没有时间加班。安德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知道,这是多赚钱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挂了电话后,安德烈站起身来,他知道新的一周又要开始忙碌了。他望着公园外面繁华的街道,那霓虹灯闪烁的景象仿佛在诉说着这城市的机遇与挑战。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他要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如何在这个月的两份工作中再增加一点收入,毕竟他还要为未来的生活努力奋斗着,哪怕只是为了在香港能有立足之地。
………………
每个月的生活费只能维持生活,苦于没文凭,只能每天抱着一把刀在街上晃悠,旁人以为他是COSPLAY。
这把刀神奇之处在于,只要他拿在手上,就能发出类似冰气的东西。
深水埗的霓虹在雨水中扭曲成诡异的光斑,安德烈握着断水刀站在鸭寮街的巷口。
“阿仔,不要这样盯着人看啦!“卖麦芽糖的阿婆突然吼道,竹签戳破的糖浆在空中拉出琥珀色丝线,“你手里那把刀...是去年清明在荷李活道拍戏用的道具吧?“
安德烈浑身一震。断水刀在他手中微微发烫,记忆深处有碎片闪过:燃烧的佛塔、翡翠虎符、还有...某个女人在爆炸中坠向海面的身影。他下意识挥刀,斩断飘落的雨丝,刀气却在触及阿婆衣角的瞬间凝成冰晶。
“哎哟我的菩萨啊!“阿婆的塑料凳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你这刀气阴寒得很,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庙街 Miss Lin?她开的'玄光阁'专治各种怪病。“
油麻地庙街的算命摊上,穿旗袍的女子正在为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摇卦。当安德烈握着断水刀跨过门槛时,所有罗盘同时指向震宫。
“刀身三寸!一把断刀。”Miss Lin的翡翠耳钉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她指尖划过刀柄的铭文,突然露出惊恐神色,“这不是普通的古董,你是从古墓里带出来的‘活兵刃’!“
阁楼上的檀木箱突然轰然炸开,数几把形制各异的古刀悬浮在空中,刀鞘上浮现出中国古水文的文字。Miss Lin拽住安德烈的手腕冲进后巷爬上阁楼:“师叔,有人持有灵器...“
张文昌抬头望向安德烈,解释了什么是灵器。
一个明明才二十岁的青年,却是别人的师叔。
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张文昌。
二十岁的面庞犹如古希腊雕塑家精心打磨的方石——方正的额头,笔直的鼻梁,下颌角锋利如刃。唯一破坏完美平衡的,是衣服上的八卦吊坠鸽宝石。鸽血红宝石随着呼吸起伏,宛如心脏在皮肤下搏动。当他解开唐装盘扣时,内衬暗金色的云雷纹在月光下流转,袖口翻折处露出缠绕的青丝,发梢沾着深褐色污渍。
带有超自然现象的统一称做灵器。
这个世界存在神秘力量!
一是靠个人修为!
说着以手作剑,将纸张切成碎片。
二是靠天赋异能。
三是靠器物,西方人叫圣遗物,亚洲HK当地人叫灵器。。。。。。
斑驳的橡木梁柱在斜射进来的三月阳光里投下蛛网状阴影,张文昌站在旋转的铜制望远镜底座上,指尖拂过天鹅绒窗帘缝隙间凝结的蛛丝。他脚下吱呀作响的松木地板正下方,藏着老宅主人留下的秘密夹层——那里埋着半个世纪前失踪的考古学家日记。
“您确定要在这里讨论?“安德烈用食指敲了敲斑驳的墙纸,暗金色花纹中浮动的银粉突然簌簌飘落。
张文昌转身时碰倒了窗边的珐琅香水瓶,龙涎香的气息裹挟着褪色的蓝玫瑰花瓣扑面而来。他故意让皮质手套划过天鹅绒桌布上摊开的古籍,泛黄纸页间突然浮现出荧光墨水绘制的历史记载:“看看这个,1897年英国皇家历史协会的记载:圣遗物。“随着他的手势,书页上的星座图案竟在空气中凝结成三维光带。
张文昌趁机掀开墙角的老式书桌绒布,机械齿轮转动的声响惊醒了角落沉睡的八音盒。当他举起镶嵌红宝石的黄铜控制器时,整面西墙突然变成巨大的液晶屏,玛雅历法与苏美尔楔形文字在古董地球仪上方交叠:“这是通过罗斯柴尔德家族传承的灵器数据库,比咱们军方的量子计算机要早...“
阁楼的木地板突然发出海浪般的轰鸣,藏书阁顶部的彩色玻璃天窗裂开蛛网状纹路。安德烈拽住张文昌的衣领后退时,后腰撞上了正在自动旋转的万花筒仪,三十七面镜片折射出的光斑在空中拼凑出DNA双螺旋图案。张文昌扯开领结,露出颈间八卦吊坠鸽血色宝石:“看!当两个灵器接触...就会产生反应。”
尖锐的蜂鸣声刺破空气,断水刀与张文昌的八卦吊坠鸽血色宝石产生共振,他手里罗盘指针旋转个不停。
“在HK.我们称呼拥有灵器的人为,执器人,亦作魂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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