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说完跳下车后座,一溜烟跑了。
徒留老高在一旁挠头:“他叫我啥?”
佟颜也跟着挠头:“蛋仔?蛋子?鸡蛋吧?”
老高更纳闷儿了,撸了一把头发:“我也不是秃头啊。”
张平安走到派出所找到韦副所长,向其表达了一番对他们没有敲锣打鼓的不满。
而后领了锦旗和五十块钱。
他捏着这两样,咂咂嘴:“这锦旗是好东西,奖金嘛……差点儿意思。”
他可是听说了,隔壁张耀东,就是见天儿嚷嚷着吃软饭那个,也帮着抓了敌特,拿到二百块钱呢!!
这年头,二百块钱够买一间房的!!
他自己怎么才五十?差点儿意思。
这算什么?区别对待?
韦副所长乜他一眼:“这奖励还少?你扪心自问,要不是因为帮我们抓敌特,你能有敲门砖,进入街道办工作?”
啊,这个……
张平安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韦所长您喝茶不?我今儿刚从我们主任那里偷,啊不,顺了点儿好茶。”
说完,不等对方回复,就将其大茶缸拿起来,放上茶叶,走到一旁拎着暖壶给倒水。
韦副所长接过搪瓷缸,凑上去闻了闻,笑了:“成,我来尝尝这茶水有没有小毛贼的味道。”
张平安撇嘴,只当没听到他的调侃。
凑过去,等他喝了一口茶,忽然开了口:“韦所,你都喝了我的高档茶了,我能求您一件事儿吗?”
“噗。”韦副所长把茶水又吐了回去。
张平安满脸黑线:“至于不?我都没说什么事呢,你就吓成这样。”
“就知道你小子无事献殷勤,肯定不对劲。这茶不喝也罢,你先说什么事儿?”韦副所长把茶缸放回桌子上。
他打定主意了,要是张平安的要求太过分,他就让丫把茶水带回去……
张平安显然看透了他的想法,嘀咕一句:“您怎么防我跟防贼似的?”
“甭废话。”韦副所长斜睨他。
当年他从部队退下来,分到交道口派出所的第一天,遇到的就是张平安跟人打架。
这几年来,他是看着这小子频繁出入派出所,知道这厮比泥鳅还要滑。
不防着他才怪呢?
“我想管您借俩人。甭误会,不全天借。”张平安见对方要翻脸,忙说道,“就是接下来我们单位要组织露天电影和舞台剧演出。
还有下周末,要在轧钢厂大礼堂举行一场相亲大会。
我估摸着到时候现场人多,有两个人民公安维持秩序肯定是好的。”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辖区内每年都有大的集会,警察出面维持治安也是常规操作。
韦副所长放了心,满口答应,端起茶缸放心的开始喝茶,同时摆摆手示意张平安走人。
张平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想提醒他刚才好像吐进去了。
现在再喝,等于是在喝漱口水。
可最后,看到韦副所长咕咚咚几口茶下肚,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算了,反正也是他自个儿的漱口水,随他去吧。
……
宋文的工作效率还是可以的,第二天,电影就安排上了。
母带是从红星电影院借的,地点则是借用的轧钢厂篮球场。
至于放映员,则是和张平安一个院儿的许富贵,也就是许大茂他爹,轧钢厂的放映员。
这年头娱乐设施少,有个免费电影看,大家还是很乐意的。
晚饭后没多久,大家就不惧寒冷,拎着小凳子去篮球场占座。
篮球场扯起好几个大白炽灯泡,灯光亮起,场地被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电影还没有开始,小孩子们占好位置之后,开始追逐打闹。
小毛和佟颜被派来维持秩序,街道办的临时工们也都到了现场。
张平安看到第一排最好的位置有几个空座,便询问许大茂这是给谁留的。
许大茂告诉他,这是他爸爸专门给厂里的领导们留的。
傻柱闻言撇撇嘴:“你爸爸真会拍马屁。”
许大茂不乐意了:“什么叫拍马屁啊?
动口不动手的才叫拍马屁。动口又动手的,这叫会来事儿!”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只知道傻傻的动手,嘴巴就跟糊了胶水似的,张不开呀!”
“许大茂,孙贼,你丫的说谁呢?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光动手不动嘴的威力!!”傻柱急了,挽起袖子就要收拾丫的。
许大茂嘴毒,不扛打,但是逃跑贼快。
他们两人一个逃,一个追,绕着篮球场就开始操练起来。
许富贵和何大清早已经习惯彼此儿子的死德行,看都不看,也不劝,都凑到张平安身边。
“平安可以啊,影院还没有下线的带子都能搞得到。关系挺硬。”许富贵说着,递过来一支烟。
“大前门,许叔阔气。”张平安接过烟。
“嗐,凑合抽呗。”许富贵笑了笑,又递给何大清一只。
三人在一起吞云吐雾,何大清就又问起来寡妇相亲大会的事情。
张平安告诉他,工作已经在稳步推进了。
“这不是宣传画和标语也刷上了,电影也放了,过两天还有舞台剧。
您哪,就静候佳音吧。”
“茎侯佳音?”何大清不知道想到什么,老脸一红……
许富贵看了他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
电影很快开始放映,现场安静下来。
张平安等人也跟着一起看电影,顺便观察大家观影反应。
这年头电影没什么宣发,也不大张旗鼓的宣传,顶多也就在电影院门口贴个海报。
大家不去电影院,压根儿就不知道有什么新片子。
这会儿看到寡妇再嫁居然堂而皇之的被拍成了电影,一开始感到诧异。
但很快,就被里面的剧情所吸引,情绪开始随着立福嫂的经历波动。
看到可怜的寡妇跟曾良臣产生感情,直叹她也不容易。
“好不容易有个知冷知热的……”
“虽然寡妇跟人那啥不好,但立福嫂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事情都不能一刀切,他们族长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大家一边看电影,一边交头接耳,讨论着彼此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