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们卖到哪里去了？”
面对杨彦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司马正的表现可谓完美，
他先是愣怔片刻，然后才愤然道：
“将军，请慎言。”
尽管老头演技不错，可杨彦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而这也印证了杨彦的猜想：这老头果然贩卖人口。
战乱时期，买卖人口的事情太常见了。
但这老头贩卖的对象应该是匈奴！
杨彦最痛恨的就是勾连外族，他当即下令：
“把县内所有官吏都抓起来，严加拷问！”
“关闭城门，全城搜查。”
司马正见他动真格的，急忙道：
“且等一下。”
杨彦目光冷冷的看着他，等他说话。
司马正忙道：
“下官承认，的确卖了些人，但也是为了买粮食，养活更多人。”
杨彦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司马正见骗不过去，便商量道：
“贩卖人口所得百万钱，都给将军。”
杨彦依旧没吭声，只是看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了。
司马正见此，也强硬起来，哼道：
“你可知我是谁？！”
司马正一脸傲慢的等着杨彦问，结果见他没反应，司马正不得不道：
“我出身河内司马家。”
“如今颍川太守司马儁乃我族叔！朝中担任要职的司马朗，便是我族侄。”
杨彦这才笑道：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你贩卖人口的详细信息。”
“柳林，交给你了。”
柳林还有些愣神。
其实，刚才听到司马正自报身份后，柳林担心杨彦不敢动他。
因为河内司马家的力量太大了。
尤其这司马儁，担任颍川太守多年，跟颍川内许多世族都有交情。
如今，见杨彦不惧司马家，柳林都有些不敢相信。
而杨彦见他没动，便一脚踹翻了司马正，道：
“怎么？不敢动他？我给你打个样！”
杨彦这一脚没用多大力，因为他怕一脚踹死这老头太便宜他了。
不过，杨彦这一脚还是让老头惨叫起来。
柳林这才回过神来，上去塞住司马正的嘴，拎起他道：
“将军放心，卑职有手段，让他把做过的事都交代了。”
杨彦这才满意点头：
“别弄死了，留他活口和证据，我要上报朝廷。”
柳林振奋的答应着去了。
杨彦这才回到地图旁边，反复揣摩推演，为明天的军事行动做准备。
半个时辰后，柳林回来了。
杨彦见柳林脸色严肃，便知事情不简单。
果然，柳林肃容道：
“司马正麾下团伙数百人，四处搜捕拐骗汉女，卖给匈奴，换取战马，已得战马三千余。”
听到这个数字，杨彦的眉毛不由抖了抖。
因为能换来三千战马，至少需要五倍甚至十倍的汉女。
马正这老货买卖了数万女性，其后果十分严重。
杨彦咬了咬牙，问：
“战马的去向查到了么？”
柳林立刻回道：
“多数装船运到了河内，再由司马家和张家转售。”
“目前尚有百匹战马没来得及运走。”
“按照司马正供述，这些战马就在涑水河的船上，另外还有些囚禁的汉女。”
“船上有守卫，应该有数百人左右。”
杨彦立刻让柳林来地图旁指了位置。
司马正的船队就在解县城外涑水河下游十里处。
这里是一片浅滩和芦苇，因此能提供天然的躲藏处。
而且，杨彦没有水军，不好围捕这些船队。
不过，杨彦手上有司马正。
杨彦亲自对司马正动刑，让他派人让船队靠岸。
当夜，杨彦的铁骑就趁着船队靠岸时袭击，围杀了船上三百余人，得船五十艘。
这船上不仅有上百匈奴马，还有数百被囚禁的年轻汉女和几个没来得及处理的女性死尸。
杨彦在河边对这三百多人动刑，逼他们供出了害死的汉女和丢失地。
随即挖出了埋葬上千死尸的大坑。
而这仅仅是司马正等人害死的一部分，很多人都被他们丢到了更远处，被野兽啃食。
这次的拐卖人口团伙可谓巨大。
杨彦把此事写成书信，上奏给了朝廷。
这也算是杨彦的第一封奏折。
另外，杨彦把此事告知了卫觊和蔡邕，他们也会就此事上奏和讨伐河内司马氏和张氏。
在解县停留两日后，杨彦收到了卫觊的回信。
信中说李榷同意作战计划，并且开始朝永济城进军了。
杨彦收到信后，第一时间集结铁骑南下东张城。
五千河东军则由卫戍和裴潜等人率领，一同南下辅助。
东张城距离解县不过二十里。
所以，当杨彦南下的时候，韩暹便收到了消息，并且收缩军队了。
杨彦带兵从东张路过，见城郊一片狼藉，死尸也不少，显然韩暹的劫掠很凶残。
而且，韩暹这次还劫掠了人口。
根据斥候探到的情报，韩暹劫持了周边上万人，一同回了永济城。
杨彦觉得韩暹未必有聚众发展的意思，他应该是想用这些人做炮灰。
次日上午，杨彦的铁骑来到了永济城下。
这座伫立在涑水河边的大城，城池高耸、铁门厚重。
若非有攻城器械，拿不下此城。
所以，杨彦让骑兵找了一处高地驻扎。
结果，营寨刚扎下，永济城门就打开了。
只见一群难民涌了出来，他们想是被丧尸追赶的人流一样涌向了杨彦新扎的营寨。
杨彦下令骑兵撤开，眼看着这群难民挤压践踏毁掉了营寨。
韩暹的这一举动并没有对杨彦造成多大的实际伤害。
但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等到杨彦和河东军围城的时候，韩暹还会驱赶难民冲击。
且这些难民被驱赶出来之后，并没有走远。
毕竟他们本就饿着肚子，见到杨彦的铁骑装备精良又是官军，便想着讨要点吃的。
虽说经常有官军杀民的事情，这些难民也害怕，但饥饿的他们根本走不远了。
而杨彦也不能见死不救。
不过，杨彦让人带难民去几里外赈济。
否则这些难民留在这里会影响杨彦的军事行动。
这一顿忙碌下来，便到晚上了。
杨彦带兵临时驻扎，韩暹便带着马队出来了，且来到了杨彦营前。
只见韩暹身材庞胖、一身黑色铁铠、手持狼牙棒，看起来十分的威猛。
他挥舞着狼牙棒喊话：
“杨彦小儿，还不退走！”
“我城中还有五万流民，不走就陪你们玩到底！”
杨彦悄悄凑近，一箭射出，正中韩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