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摩挲着橡胶轮胎的纹路:
“陛下,该给战车换新足了。”
麒麟祥云消散时,咸阳十二坊同时响起机杼声。
墨鸢调试着新制的纺车,将橡胶丝织入麻布。
月神望着手腕消退的疫斑,忽然将星杖抛入熔炉:
“阴阳家从今日起,改学防疫之术。”
白芷在病榻上睁开眼时,望见案头《青囊书》旁放着翡翠匣。
蓝凰的银铃脚链声自窗外远去,混入橡胶车轮碾过青石的细响。
......
蒙恬的玄铁战靴碾过章台宫的石阶,青铜剑鞘与甲胄碰撞出沉闷声响。
林丰接过边军呈上的剑匣,掀开虎皮衬垫的刹那,浓重的铁腥味扑面而来——十柄青铜剑浑身长满绿锈,刃口崩裂如锯齿。
“上月新配发的军械。”
蒙恬的指节捏得发白,“匈奴袭营时,这些剑砍不过五下就断。”
白芷的银针划过剑身,针尖顿时发黑:
“锈里有毒!”
墨鸢的机关手拆开剑柄,齿轮间掉出木屑填充物。
林丰捻起一撮在鼻尖轻嗅:
“是泡过酸液的柘木,专蚀铜锡。”
嬴政的太阿剑突然出鞘,剑光扫落太医令的獬豸冠:
“少府作丞何在?”
“陛下恕罪!”
作丞抖如筛糠,“冶铁坊的炭火......”
“炭火无碍。”
林丰劈开剑匣,露出底层未锈的剑坯,“是淬火用的牲血被换成了醋。”
墨鸢的机关匣突然发出蜂鸣。
她循着声响扒开少府库房的砖缝,铁锈斑斑的陨铁匣重见天日。
匣面夔纹与机关手上的家徽严丝合扣,震得少女踉跄后退:
“这是......父亲的遗物!”
林丰扶住墨鸢颤抖的肩头。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天外陨铁,需绑定者血脉开启】
墨鸢的指尖抚过匣面暗格,机关锁竟渗出暗红血渍——那是七年前墨家巨子遇害时溅上的。
“要两个人的血。”
墨鸢扯开林丰的袖管,“机关术第三卷记载,血契铸剑需阴阳交融。”
嬴政的冕旒垂珠微微晃动:
“准。”
陨铁匣在混合血滴浸润下缓缓开启,幽蓝矿石泛着星辉。
林丰按系统提示将矿石投入熔炉,墨鸢的机关手调节着风箱节奏。
当铁水呈现流动的银河纹时,蒙恬突然惊呼:
“快看!”
炉火中腾起凤凰虚影,双翼展开足有三丈。
墨鸢的眼眶倏然通红:
“这是墨家凤凰淬火术......父亲当年......”
“双液淬火!”
林丰钳起剑坯,先浸入马血再瞬移冰泉。
蒸腾的白雾里,剑身浮现出羽毛状暗纹,与太阿剑相击时龙吟凤唳合鸣。
少府作丞突然瘫软在地:
“妖术!这是妖......”
蒙恬的剑鞘击碎他满口黄牙。
林丰将新铸的剑刃横在贪官颈侧:
“用这妖剑斩你,可算死得其所?”
剑锋轻颤,作丞的须发齐根而断。
嬴政抚过剑身凤纹:
“此剑何名?”
“墨鸿。”
墨鸢的机关手在剑镡刻下父亲名讳,“家父墨翟,曾化名入秦督造兵甲。”
殿外忽起喧哗,博士宫儒生抬着《考工记》竹简闯宫:
“《周礼》有云,凡铸剑......”
林丰反手掷剑,墨鸿剑穿透七卷竹简钉入梁柱。
飘落的简牍间,“百炼成钢”四字正落在剑锋之上。
墨鸿剑的清鸣在章台宫梁柱间回荡,钉穿的《考工记》竹简簌簌落灰。
嬴政抚掌大笑间,蒙恬突然拔剑劈向墨鸿——金铁相击的火星中,太阿剑刃崩出米粒缺口。
“彩!”
玄甲锐士的喝彩震落檐上积雪。
淳于越盯着太阿剑的豁口,忽然跪地高呼:
“天降神兵,大秦万年!”
墨鸢的机关手却在此时颤抖起来。
她摩挲着剑柄夔纹,齿轮关节突然弹开暗格——半卷染血的帛书飘落,楚篆混着匈奴文字:
“巨子知我身份,灭口......”
“这是父亲的遗书!”
墨鸢的瞳仁缩成针尖,“七年前出使匈奴途中......”
林丰夺过帛书对着日光照去,血渍下隐现的狼头图腾让蒙恬暴喝:
“是匈奴左谷蠡王的印信!”
嬴政的太阿剑突然指向墨鸢:
“墨翟之女,你待如何?”
少女扯开右衽,心口赫然烙着秦军玄鸟纹:
“墨鸢生为秦人,死为秦魂!”
机关手拆解重组间,墨鸿剑的剑柄竟弹出第二层暗格,羊皮地图上标注着匈奴十二部王帐。
“此剑本该在七年前呈予陛下。”
墨鸢单膝跪地,“今蒙冤得雪,请诛匈奴!”
林丰的系统突然弹出全息沙盘:
【检测到军事部署图,激活战争推演模块】
他指尖划过阴山山脉:
“蒙将军,若在此处设伏......”
“报——!”
传令兵撞破殿门,“上郡急件!匈奴仿制马镫,劫我粮草三千车!”
蒙恬劈碎铜案:
“定是少府泄密!”
墨鸢的机关手突然钳住作丞头颅,读取记忆的齿轮扎入太阳穴。
贪官惨嚎声中,墨鸢眼中闪过蓝光:
“三个月前,少府图纸经泾阳驿站流入匈奴。”
月神的星杖点向沙盘:
“泾阳驿丞,是阴阳家叛徒。”
白芷的药杵突然掉落,碾碎的草药间混着半片龟甲——正是三日前从驿丞处取的“安神散”。
林丰的系统急速闪烁:
【检测到致幻剂成分,与匈奴巫蛊同源】
“陛下,”林丰割开墨鸿剑的鹿皮剑穗,“请许臣重锻秦剑。”
嬴政解下虎符掷入熔炉:
“三万边军,任卿调遣。”
当夜,少府地窖火光冲天。
墨鸢赤着双足踏在淬火池边,陨铁矿石在冰泉中嘶鸣。
林丰握着她的机关手调节温度:
“血契铸剑需心神合一,你......”
“公子可知,”墨鸢突然扯开襦裙,腰间狰狞的箭疤横贯白玉般的肌肤,“这道疤,是七岁那年替父亲挡的匈奴毒箭。”
淬火池突然沸腾,墨鸿剑胚在双液交替中蜕去杂质。
当剑身浮现百炼钢特有的松纹时,骊山方向传来九声钟鸣——那是九鼎归位的信号。
“成了!”
林丰钳起长剑劈向试剑石。青石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
蒙恬的玄铁战甲却在此刻染血冲入:
“林客卿,匈奴细作混入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