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
送走男子后,贾南风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在铜镜前整理云鬓。
“陈舞,叫你几遍了怎么没有动静?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小骚狐狸今天在干嘛?太子在干嘛?”
“启禀太子妃,奴婢刚才看着新月失神了!那边都打听好了,昨日那文苑一直在整理偏殿,并且把太子妃喜爱的绿色帷幔改成了杏色,并且把宫里宫外的都打扫一遍,说是为了破魔除厌,但是说不知道,这是故意和太子妃针锋相对,看来这文苑铁了心和太子妃过不去了!”
“哼!”贾南风一把丢开玉簪扔向铜镜,“这小妮子竟然如此猖狂,想鸠占鹊巢了!”
太子妃看着陈舞捡起玉簪,一脚踢向她,“本妃还没有找你算账呢,说,昨夜怎么不在文苑中厌的时候做手脚?你不是恨她吗?”
陈舞吃疼,捂住手臂,“太子妃饶命,当时皇后娘娘在场,而且太子妃也知道奴婢的弟弟和母亲还寄居洛阳,要是奴婢做了手脚,母亲和弟弟就没命了,奴婢的命不值钱,但是阿母和幼弟却在奴婢心里值万金,还请太子妃恕罪!”
“你不杀他掉文苑,不怕本妃杀掉你的家人吗?”
陈舞一听,立刻扇自己两巴掌:
“不是的!太子妃,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糊涂,奴婢心软,与阿母和幼弟无关,要杀就杀奴婢吧!”
“哼!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陈舞,本妃念在你之前的功劳,姑且饶你一命,要是下次你还敢违抗本妃的命令,你的家人就不用活了!”
陈舞立刻叩头称谢,并信誓旦旦地承诺。
而就在太子妃穿衣完毕,几个小黄门抬着一个平辇,缓缓来到东宫。
金色帷幔下的女子,含羞地整理着云鬓,那薄施粉黛的两靥,宛若桃夭,粉嫩白皙。
一到东宫,那领头的小黄门就打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太子年过十五,膝下未曾有子,今谢玖温顺贤德,年方十八,特赐予太子!钦此!”
太子妃一听,瞬间不悦,“这父皇是嫌弃东宫还不够乱吗?怎么还要人塞过来?”
“这是皇帝送来的女子——谢玖,请太子妃接旨吧?”
小黄门对着太子妃连连叫三声:“太子妃?”
贾南风这才不情不愿地接旨,并吩咐董猛再赏赐一点银子给这些来传旨的小黄门。
小黄门欢欣鼓舞地引出一个女子过来,只见她面如桃花,身比纤柳,天然一股媚态,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只要一眼,仿佛就能勾人心魂。
太子妃内心是无比愤慨,“一个文苑还不够,又来一个人?”
而其身后的董猛见到谢玖,则是瞳孔一怔,看向谢玖的眼神有些复杂。
“小女子谢玖叩见太子妃!”
太子妃无奈地让那谢玖起来,并嘱咐道:“既然是皇帝亲自赐过来,你就好好在这东宫伺候太子,只要尊卑有别就行,不要像某些人,意图以下犯上!”
谢玖立马躬身半蹲,“谢玖明白!”
“太子今日应该在偏殿,你们去宣旨吧!”
是!
陈舞见谢玖如此妩媚,立刻献计道:“太子妃,这文苑近来如日中天,正好让这谢玖与她斗上一斗,所谓鹬蚌相争,太子坐收渔利,一举两得,岂不是美事?”
贾南风一听,果然是好主意,立刻教主谢玖。
“等等,谢玖姐姐,你比本妃虚长两岁,就称呼你为姐姐,今天来此东宫,没有什么见面礼,这个玉环是当时出嫁之时,母亲送给我的,你先带着!”
谢玖哪里敢接,立马推辞,并道谢:“太子妃,这太贵重了,谢玖不敢收,而且太子妃乃世家大族出生,谢玖乃屠户出生,身份有着云泥之别,这一声姐姐,实在受不起!”
“哎呀,都是来东宫伺候太子的人,姐姐,你就不要推脱了,以后咱在这东宫要相互扶持,力保太子登上极位才对!”
谢玖一见到这贾南风,本来就是心惊胆战的,传言这太子妃性妒气短,今日一见,想不到竟然如此大度,“多谢太子妃!”
“这就对了嘛!”
太子妃拉起谢玖的手,轻轻拍了拍,“以后在这东宫,你我就是姐妹了,还是皇帝陛下眼光独到,姐姐端庄典雅,比起那些狐媚子好多了!”
“狐媚子?”
“正是,以后及姐姐要当心呀,这东宫觊觎太子的比比皆是,一不小心估计让那群狐媚子把太子殿下勾走了!”
“谢玖谨记太子妃教诲,一定伺候好太子,让他无暇顾忌那群狐媚子的。”
太子妃内心冷笑,“哼,最好是这样,一个是亡国之人,一个屠夫的女儿,都是两个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之物,等你们斗起来,让我抓到了把柄,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虽则这般想,那太子妃还是堆笑:“等下姐姐前去偏殿,一定要小心提防一个叫文苑的狐狸精,她最能勾引太子了,近来几日,那太子仿佛中了咒一般,疯狂迷恋那小狐狸精,不仅终日不离,就是饮食起居,都要在一起,眼看太子的大考就要来了,这太子书房都没有进过几次,太傅太师门每日都不见太子踪影,都急得像热锅的蚂蚁!”
“岂有此理,人人都知道,太子如果不能过了大考,就不能当储君了,这文什么苑竟然如此放肆,让太子荒废学业,实在可恶,要知道太子的储君之位,一旦被剥夺,我们也就无法在东宫立足了!”
谢玖被太子妃三言两语,就气得急火攻心。
“是呀,姐姐,等下你去偏殿的时候,记得和太子说说,顺便臭骂那小狐狸精,让她不要再死缠着太子了,让太子安心去暖阁学习,以备大考!”
“那文苑是什么品级的?谢玖也就是被皇帝封了个保林,这臭骂是不是会以下犯上了?”
“姐姐放心,这文苑与姐姐的品级一样,都是保林,但是她是用下三滥的手段才上位的,不像姐姐,是皇帝亲封的,而且她出生于庭掖,贱婢一个,姐姐不用怕,就是本妃见了她,也要臭骂一番才解心中之恨!”
看着太子妃咬牙切齿的,谢玖内心对素不相识的文苑产生了芥蒂。
······
看着谢玖走了,董猛这才悄悄在太子妃耳边道:“太子妃,那弘训太后一大早,就在前往洛阳西郊阻拦文鸯的运粮车了,皇上与皇后现在正往西郊赶过去呢?”
“什么?”太子妃先是一惊,随后大喜,“这文鸯乃文钦之子,当时在乐嘉,文鸯冲破阵营,鼓噪一夜,惊得景帝的眼珠掉出来,之后不久就死了,作为景帝的妻子,这太后怎么会让文鸯出兵去凉州?估计太后还要杀了这文鸯呢?”
“正是呢!”董猛点头,接着又道:“太子妃的堂兄贾模贾常侍在宫外说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