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推演开始！
阴影再度铺满全身，待睁开眼眸的刹那，林霄向着湖岸边走去，那边聚着几十号学徒。
晌午的日头暖阳正好，整片湖面却只有寥寥几艘小舟还在坚持，大多数人还等着王大麻子的回音，是干活还是跑路就等他一声招呼。
没等多久，王大麻子沉着脸走了出来，先是一顿呵斥：“一群懒货，我已向金爷询问，湖底玩意儿只要循规蹈矩哪会威胁你们安全！该干活干活！”
众多学徒一脸茫然，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还想说些什么，王大麻子已然挥手赶人。
“麻溜干活去，待小舟上捕鱼死不了人！若不干活，等金爷回来了你们走着瞧！”
林霄瞅着王大麻子，心头也直泛惑。
湖底那玩意儿？
湖底究竟是凶险之地，还是邪祟？
怎么跟胡诌哄小孩似的...
“不过典礼在即，哄小孩的也得听。”林霄暗暗叹气，趁着推演，他沿着湖面好好走了一圈，边走边瞧着。
晌午光线不错，天生灵瞳也得到最大化的发挥，不过能看见的依旧很有限。
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位置瞧去，湖中超过十米的深度总有团阴影，像是糊眼睛上一般，只得见模糊的轮廓。
数十艘小舟依旧在湖面上忙碌着，不过动静都小了许多，轻拿轻放渔网，生怕惹闹了什么，自然也无一人敢下水。
逛了良久，大白日属于看不出任何端倪，恐怕只有夜晚能瞧见几分，林霄只得静静等待夜幕降临。
当前推演在不死的情况下能延续一日，渡过整个夜晚自然毫无问题。
不过若有若无的，每当林霄瞧向孙白等人，隐隐有股杀意始终萦绕着，若不是天生灵瞳增强了第六感，他还真察觉不出来。
“这么快就准备动手了...是想在溺死学徒这件事做手段？”
“也罢，顺带试试如何解决掉这个隐患，虱子多了也咬人...”
......
夜幕降临，篝火升起，火光映着众多学徒惶惶的面容。
好在一下午没再生出祸端，反而捞上了三两条灵鱼，虽不多但总归是个好开端，能早些完成便能早些离开。
这一下子，不仅是学徒心安了一些，连王大麻子心也安了些许，他哪知道那么多，纯瞎编的！
夜色渐渐浓郁，周泉生，李娃子两人从小舟上下了岸，还暗暗抹了把额头冷汗，直到脚落地那瞬才安定。
“霄爷，替你们试了！不下水准没一点问题！”
周泉生一溜烟儿，屁颠屁颠跑来，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行。”
林霄点点头，招呼上周小阳一同上了小舟，见这边有了动作，孙白那边也紧赶慢赶上了两艘小舟。
一艘乘着孙白，柳充，这两人都是一号房的资深学徒，另一艘上似乎也是其他房有资历的存在，不过不甚面熟。
“还真动上歪心思了，不过无妨...先来试试你们究竟是什么货色！”
林霄垂着头咧嘴笑了。
湖面上飘荡着许多摇曳的火把，暮色下人影晃晃，周小阳举着火把，心里也直发怵。
他不时瞧向水面，到头来还被自己的倒影唬了几跳，林霄也有几分无奈，只得慢慢安抚以免拖了后腿。
“无妨，这么多人都在湖面上，能出什么事？不要下水就好，安心控制好小舟。”
“哎。”周小阳应了声，依旧紧张兮兮看着四周。
湖面上划荡了良久，少说过去了一个时辰，离着轮班也相去不远。
周小阳虽说被阴风冻得脸色发白，但时不时有着林霄火燎一下，也还算好受，心终于安定了大半。
不过林霄倒警惕心十足，依旧巡视着湖面数艘小舟，奈何夜色太过浓郁，一时也分辨不出人样来。
“这孙白是等着我上门收拾？”
他心头这正困惑着，眼角余光瞥见一艘小舟在缓缓贴近着，火把都熄灭了只剩下模糊轮廓。
终于来了？
不待他转头，左前方又缓缓驶来一艘小舟，两名陌生学徒举着火把，似若无意向这边靠拢。
一前一后，隐隐将林霄这艘小舟围困在湖面中央。
“将火把熄灭了...闭目噤声，身子伏进小舟里。”林霄嘱咐了一句，不待周小阳反应，扬手一舞，两支火把瞬间熄灭。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静谧的可怕，只有远处有些火光在摇曳，周小阳一慌只得闭眼蜷缩在小舟里。
扑通！
周小阳耳旁溅起极小的浪花声，但还是不敢睁眼，身子蜷缩的更紧了，没一会儿功夫似乎舟下有只手。
小木舟晃晃荡荡起来，似若划行，可他哪敢睁眼，心头更慌了，只得静静体会这摇椅似的晃荡。
“火把熄灭了？”
“有水声，小舟在动？”
周小阳所乘木舟斜后方，孙白一只白瞳正极力瞪着前方，可奈何夜间视物本不是强项，只比常人强些许，模模糊糊辨认着。
柳充心头也有几分慌乱，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仅凭练气二层的眼力，属实难以瞧见。
但只听耳旁一声孙白的决断，“往前划，靠过去！”
“好！”柳充一咬牙，鼓起劲儿划动起来。
另一边举着火把，六号房的两人一时也皱起眉头，他们根本没有夜间视物的能力，失了目标一时间进退两难。
“怎么办？”前面那人正问着，后人刚接上话，“还能怎么办，往前划划看看能不能看清一点...”
“都怪你说要隔些距离，这倒好百来米，直接成瞎子了！”
“好办。”
一道淡漠的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伴随着浪花翻涌的声响，林霄探头而出，手指勾动。
两支火把顿时熄灭，眼前骤然一暗。
啪嗒！
两人正慌了神，小舟又遭撞击，一时不稳两人尽皆落入刺骨的湖水中，只顾翻腾。
“两个练气一层，是什么胆量让你们来寻麻烦的？”
林霄运功驱散湖水的凉意，潜水入底，扯住一人脚脖猛地发力，火光一闪即逝。
“救...救...”
另一人还未喊出声，林霄攥着根熄灭的火把，一下子砸向头部，清脆一声响便无了声息。
气力过两百斤，可不是这些练气一层学徒可以随意碰瓷的。
做完这一切，他粗喘了几口气，从前者身上倒是摸索出一把匕首，应是落水慌神忘了这茬。
林霄再度浮出水面换了口气，湿漉漉头发搭黏在额上，仅是随意抹了一把，他推动着尸体向着孙白那方靠近。
“有动静...似乎是惨叫？”孙白皱起眉头，但小心为上，他与柳充皆已握上匕首。
他二人一人练气三层一人练气二层，小心一点应不足为惧，何况他还藏着一记杀招，在这湖面上如有神助！
影影绰绰间，孙白定睛瞧见了一具漂浮的尸体，背面朝上，眼中寒光一闪。
下手果断干脆，探身一记刺入，尸首浮出面容，正是六号房的一人。
侧面扑通一声，似有人窜出水面，溅起浪花，孙白咧嘴笑了，运气行功，身上爬出一只似若溺尸，白惨惨的小鬼，眼神空洞同样笑了起来。
“早就料到你了！”
伴随一声低喝，拳头大的小鬼故作抬手状，而后猛然一攥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