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娘子听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小相公,你这话听着倒是老实!不曾虚言饰伪,算是有些长进!”
陈通拱手赔笑道:“小生本就是个实诚人,娘子却是误会我了。娘子前番去了,却不知今次为何又回转来?”
桃花娘子却道:“你这书生休过问些江湖事,免得招引祸端!且去替你家嫂嫂斟茶端饼,与我麾下弟兄解个渴。”
陈通自不多言,当下回到茶肆里,引吴璘、高宠一发来摆置茶盏,添水加茶叶。
那边桃花娘子却与近前的东方未名、姚刚等几个道:“便是这家新开的茶肆,乃是三里外醴泉宫的别业,其茶水颇有些可观之处,与众兄弟正好解渴。”
那边陈通斟了十来盏茶,便把一壶热水用尽了,他把空壶递与高宠,吩咐他再去烧水。
而吴璘提着另一壶热水,却待继续斟盏,东方未名却道:“且慢!”
他上前扫了一眼满斟清香的茶盏,又看了看陈通和吴璘,冷笑道:“店家,你家的茶水自家可敢吃饮些?”
陈通故作不解道:“这有何不敢!”
说着他端起一盏茶便要吃饮,东方未名却一把拦下,指着旁边一盏道:“你吃这一盏!”
陈通笑笑,顺从的端起那茶盏,轻轻呷吸几口,却才哈着气道:“茶水有些滚烫,吃不得些。”
然后陈通又抽着气吃了半盏。
东方未名见此,却露出些古怪的笑意,他又随意捡了一盏茶,将其中些许添与陈通,道:“且再吃些。”
陈通自知这厮多疑,却苦着脸道:“客官明鉴,小生方才已吃了一肚子茶水,此番再饮,委实有些吃不下。可否由我侄儿代劳?”
东方未名目光狠厉,瞪眼道:“叫你吃茶便吃!再敢多言,仔细吃耶耶的拳头!”
陈通露出些惊恐之色,怏怏的又吃了半盏茶。
东方未名见得,却把手中半盏茶合口吞了,浑不顾茶水烫嘴。
有了东方未名的示范,姚刚、丘玄、崔道成等几个首领却都有样学样,吃茶前却都匀出些茶汤,看别个先吃了,自己再吃饮。
只不过充当试茶的人换成了吴璘。
对此陈通自是心底叹息不已,这群厮们既霸道有谨慎多疑,果然不好相与。
好在他早有成算,茶水里点放的并非是江湖惯用的蒙汗药,而是用超时代的外星科技制作的特殊药物。
这种药物可以提前设置发作时间,不拘是几刻钟还是几小时,最长间隔时长不超过一天,且还能提前预服解药规避。
陈通、元夫人、吴璘、高宠都是提前服用过解药,自不惧随意吃茶。
故东方未名等几个老江湖虽然谨慎再谨慎,亦难免中招。
正所谓你有江湖经验,我有科技狠活,大家各凭手段,胜负自有天定。
而且东方未名等几个虽然不当人,却也没有过分为难陈通他们。
只有这几个头领吃茶前,让陈通和吴璘提前试吃,剩下的那些个喽啰却没有这般待遇。
这伙人吃了茶后,又点了素麦饼。
元夫人见陈通几个忙活,却也出来帮忙。
只她这一出来却引发了事故。
原因很简单,东方未名这伙人里面好人少,无法无天的狂徒妄人多。
他等见元夫人容貌秀丽,不少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包括崔道成和宿家兄弟,还有小半喽啰,都目露淫邪之色。
元夫人早先被笋冠道人羁押为人质,多惶恐度日,对于危险有着本能感觉。
她立时发觉不对,急急将盛装素麦饼的篮子递与陈通,扭身便要躲回茶肆内里。
因着往常多有桃花娘子善后,宿家兄弟最是胆大妄为。
他二人竟急不可耐的截住了元夫人的退路,上手便要来捉她手腕。
陈通却将元夫人护在身后,面色带惊恐的对桃花娘子道:“我等好心与你们茶点吃饮,何故来搅扰我家嫂嫂!兀那娘子,你就这般任由手下人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妇孺麽?”
桃花娘子面色亦颇难看,喝道:“大哥!小弟!须知这里不是大同府!!”
那宿家兄弟却颇有些不以为然,为首的宿良道:“不过是个开茶肆小娘子,为兄与她作些耍子,乃是她的福运!”
桃花娘子怒道:“大同府乃属辽地,遍地膻腥之气,便你等做些腌臜勾当,于那班贫弱之家而言自是福气。而这边大宋地界乃文华之国也,便小民亦有廉耻,岂容你等羞辱!”
小弟宿义却不耐道:“二姐休聒噪!俺们在宋狗的地盘上依然是克制的!若是老家丰田镇,俺都是直接上手抢人,哪个敢这般叽歪!且不要管,大不了过后多与她些金银布帛作缠资(那啥资的意思)便是。”
这边争吵时,为首的东方未名和姚刚却冷眼旁观,东方未名更捡了一张素麦饼,掰成小块儿细细嚼用。
待得吃完一张饼,他拍拍手掌,上前推开宿家兄弟,道:“都不要吵!这茶娘子做得素麦饼倒还合口!我正缺个暖床的厨娘,恰好拿她做个使女!宿良!宿义!你两个可有意见!”
宿家兄弟眼见到手的肥鸭要飞,自是老大不情愿,只怯于东方未名的凶威,却不敢多言,只好怏怏退开。
东方未名又看向挡在元夫人身前的陈通,冷笑道:“你这措大倒是有几分胆气!可惜无有勇力,终究护不住身后人!自来红颜多薄命,此般妙人,非是你能所有,若是逞能强求,最终只能害人害己!且退开吧!红颜祸水洒家替你担了!”
陈通却笑了,道:“东方未名!或者我该称你本名张伯奋!就冲张兄你这一席话,我今日便饶你一命!”
东方未名,或者应该说是张伯奋闻言,却是大惊失色,惊怒道:“你是何人,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只这厮说着,却忽的一拳打向陈通。
陈通却哈哈一笑,探手捉了张伯奋手腕,只一引一推之间,就将张伯奋推却数步。
旁边宿家兄弟尚不及反应,陈通更飞起两脚,将他二人踢得满地乱滚。
而这一切的发生,却是兔起鹘落只在须弥之间。
张伯奋稳住了身形,看着陈通模样却是更加心惊。
方才陈通爆发前,任谁看他,都觉得他不过是个柔弱可欺的白面书生,任谁都能俯视于他。
只现在再看,这厮竟是个身长九尺,猿臂蜂腰,凛凛然若玉面天神一般,颇有一番威势慑人心魄。
便张伯奋这般骁猛之人,在他面前都有些相形见绌。
甚至这种独特的气魄较量非是一般人臆想,而是所有人实实在在的认知。
当然,你要说这种认知是虚假的倒也无妨,因为这本就是陈通以天赋灵能给在场所有人制造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