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垣觉得无论是红眼老鼠,还是那巨大的黑影怪物,以及余蔷薇手中的神力都和一件东西脱不了干系。
那就是府库地下的那座巨大的无面神像。
而无面神像的力量来源也很好猜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无面神像的力量就是来自于契文。
只要消解了契文,那么咸鱼县的危机也就能解决了。
说简单一点,陈垣不觉得白菇教能控制契文,他觉得白菇教只能利用无面神像,而不是完全掌握。
只要把府库上面的契文消解,那么无面神像也就会失去力量,从而府库里面的那些老鼠,以及余蔷薇的神力也就会消失。
想到这,陈垣不禁想起了城隍爷,既然人家无面神像都能提供超凡能力,城隍神像为什么就提供不了?
都是神像,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但陈垣仅仅是想了想,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眼前。
陈垣闻着杯盏里面的茶叶清香,随后看向李砚斋道:“李大人,陈某想借点粮食。”
陈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而李砚斋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他先是看了一眼沈溪,见沈溪没什么反应,才看向陈垣道:“陈大人,借多少?”
陈垣没回话,只是给师爷使了个眼神,那意思很明显是让师爷上。
师爷虽然不知道县太爷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算起了账:“成人每日需约一斛半原粮,如未脱壳的稻、粟等,折合年那便是五百四十斛,二十斛是一石,若按照一千五百人算,那便是…”
师爷说着咽了口唾沫,显然是不觉得李家有这么多粮食,但是看到县太爷那坚毅的眼神,师爷还是强撑着说道:“约莫四万零五百石……”
可让师爷没想到是,李砚斋听到这个数,并没有太过的惊讶,只是皱了皱眉。
李砚斋看向陈垣问道:“大人要这么多粮食作甚?”
听到李砚斋问这话,陈垣索性也就直说了,他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下用词,随后开口道:“自然是对付白菇教。”
“那府库上的契文,想必李大人也清楚。也就在昨日,本官身旁的这位碑林学士,姜宁姜大人已经把府库之上的契字破解了。”
“那府库上的血字的意思便是,粮在城在,粮磬城亡。”
“李大人是举人,应当不会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吧?”
小姜学士作证了,她点了点头,证明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然而,李砚斋却犹豫了起来,他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在不断思考着什么。
良久,李砚斋出了一口气,随后看向陈垣,一脸严肃道:“可这和白菇教又有什么关系?莫非是白菇教搞出来的这血字?”
“对,也不对。”陈垣点点头,又摇摇头继续道:“那府库下面有一无面神像,契文源头或许就是那个神像,白菇教只是利用神像让自己掌握了神秘力量,而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他们便打算帮助神像覆灭咸鱼县。”
看着满头雾水的李砚斋,陈垣随即叹了口气,“算了,你就权当是白菇教搞的鬼吧,眼下只要把府库里面的粮食平了,那么咸鱼县便能安然无恙。”
说完这句话,陈垣便看着李砚斋。
而李砚斋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假如陈垣所说的这番话是真的,那么这粮食他就算不想借出去,也得借出去了。
毕竟李家是和咸鱼县绑定的,咸鱼县一旦灭了城,他李家也不可能独活。
其实这粮食就算李砚斋借出去了,也没所谓,总归是借,而且就在府库里面放着,李砚斋也不怕陈垣赖账。
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李砚斋看向陈垣问道:“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陈垣:“猜的。”
李砚斋笑了笑,随后摇头道:“不信,陈大人该不会是还瞒着什么吧?”
陈垣当然瞒着了,又不熟,说这些也是看在李砚斋有粮食的份上,要是李砚斋没粮食,他什么都不会透露。
陈垣没肯定,也没否定,意思是你自己猜。
李砚斋自然是猜不出来的,他只是思索了一阵,捋了捋胡子说道:“五万四千石,未免有些太多了,李家虽说能凑出来,但……不知道大人拿什么做担保?”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沈溪继续道:“沈小姐莫怪,李某性子直,只是听说您是沈家千金,但李某也没见过,并不能得知你身份真假与否。”
不知道人家真的假的,就迎进来了,还那般阿谀奉承。
听到这话,陈垣白眼都翻上天了。
但是他也没着急。
陈垣只是从袖口里缓缓地掏出一张信封来,随后叹口气道:“若是沈家不够,那么再加上长宁陈氏。”
说着,他示意一旁的下人把信封拿过去给李砚斋看。
那个李家的下人也算是识趣,当即接过了信封,递到了李砚斋眼前。
李砚斋听到长宁陈氏这个词,眼皮子就跳了跳,陈家和沈家是姻亲,这点他早就该想到的。
莫非……陈垣是长宁陈家的人?
想到如此。
李砚斋接过了信封,随后拆开细细看了起来。
这不看还好。
一看,心中顿时就觉得心惊肉跳了起来。
长宁县的州府要搬到咸鱼县?五百工匠?八百骑兵?三千步卒还是全甲?
陈家这是要做什么?
要造反吗?
想到这,李砚斋便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他只觉得有些后怕,幸亏方才在门外没有动手。
不然可就把这两个氏族给得罪死了。
这对于李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砚斋把信看完,随后便重新装了回去递给了下人,随后脸上又换了一副面孔道:“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不就是粮食吗,李家这就借了……”
和方才鲁莽莽夫不同。
此时的李砚斋精明的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眼里放光的看向陈垣道:“粮食李家可借,但有一个小要求,还望大人应允。”
陈垣不知道李砚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轻飘飘的吐出四个字:“但说无妨。”
说着,他端起茶杯便打算喝一口,只是这茶水刚一入口。
李砚斋便开口说道:“老夫膝下有一女,名唤李念芙,年芳十八,小女因自视甚高,如今也尚未婚配,我观大人也未娶妻,不妨把小女许给大人做妾……如何?”
一听这话,陈垣直接把刚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一旁的沈溪听到这话,腮帮子立马就咬得鼓了起来。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