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这黑害病是咱们镇上的一大害,镇上的药材都因为这黑害病涨价了不少呢。”祝霓裳望着那两个中年男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李烨沉声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么,那神泉教的神泉不就可以治这黑害病么?”
“那哪够啊,你以为是谁都能有资格享受神泉么?”祝霓裳摇了摇头,轻声道:“这神泉教施舍的神泉,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能缓解黑害病病人一时的痛苦,但却不能治愈。”
“那这神泉教还这么多信徒?”李烨满是惊讶。
王桉说神泉号称包治百病,如果只有这点能耐,那神泉教不应该起势这么快才对。
“用的少了当然不能治愈了,我听我爹说,想要完全治疗一个严重的黑害病患者,至少也得用一大碗那么多的神泉才够。”
祝霓裳顿了顿,语气幽幽地道:“听说,玉京那边的大人物们谁要是得了黑害病,直接就会花大钱来买足够多的神泉喝,甚至不用花钱这病就能好,但这普天之下的百姓们何其之多,神泉教的神泉就算永不枯竭,也不可能够用的。”
李烨闻言沉默下来。
这时,一身黑衣的卓豪从另一面的长街上徐徐走来。
他看到李烨和祝霓裳站的不远聊着天,脸色阴沉地瞪了李烨一眼,很快立马又恢复正常。
李烨瞥见卓豪后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反正两人已经撕破脸,没必要再去伪装什么。
如果对方要来针对自己,那自己就只能全力以赴接住了。
“师妹,你来了......”卓豪走近后,微笑着朝祝霓裳开口说话。
这时只听一声扎扎声响,厚重的衙门大门慢慢从内被打开了。
一个年轻的衙役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看到三人后扬起个笑脸,道:“三位都到了?孙主簿说时间还早,让你们先进来喝杯茶!”
三人应了,穿过仪门,进入大堂。
孙犁正坐在堂下的椅子上,穿着一身肥大的灰袍,在这身衣服下,他那肥壮的大肚腩都不太明显了。
“孙叔叔好。”祝霓裳乖巧地朝着孙犁问候。
“乖侄女儿好,你们都来了,好好,先坐先坐。”孙犁扛着大肚腩,笑着起身迎接。
三人行礼后分别找了椅子坐下,一名老妇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倒好茶水的托盘,将托盘上的杯子一一放在三人身前的桌子上。
“三位,时间尚还,先喝杯茶。”孙犁说完将目光移向李烨,含笑道:“李贤侄,上次我和你说过衙门里收藏的有弓箭,我这里有三把重弓,你不妨看一看?”
“那就多谢孙大人了!”李烨大喜,站起拱手道谢。
没有弓箭,李烨就连出门都感觉不稳妥了,这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没想到孙犁说的竟然不是客套话,还真有拿弓让自己选的意思!
即使李烨知道孙犁是打算利用自己来查案,但对方能这么看重自己这个穷猎户,也着实让李烨感到意外了。
“先不必谢我,这弓暂时只能算是借给你的,毕竟是衙门的资产,如果你想买的话,还是需要先向何大人禀报的。”孙犁摆了摆手,语气里有一丝漠然。
这时候,孙犁的朝廷官员的气势便显露出来了。
“我明白。”李烨点了点头,这其实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孙犁毕竟只是个主簿,就连查案都需要他来回奔走,可想而知,他不可能会有主宰衙门资产的权利。
好在自己用重弓也是有时限的,只要将来自己的箭术金手指进阶,力量再次得到增强,这把弓当然还是要换。
所以,这把弓是借是送其实区别并不是特别大。
在孙犁的吩咐下,很快就有三名衙役各自拿着一把长弓走上厅前。
“这三把中,左侧这把是五力弓,中间这把为九力弓,最后这把嘛,则是二石的重弓了。”孙犁起身走到三人面前,指着三名衙役手中的长弓,给李烨一一介绍着。
祝霓裳饶有兴趣地看着,不知道李烨会选哪一把,卓豪面无表情,倒是没有再出言嘲讽,白天败给李烨的事情让他至今耿耿于怀。
他想不通自己练血大成的境界,为什么会输给一个还没练血的刚入门武者,这挫败让他深深地感到颓然,其余的则是怨怒。
“李贤侄,这是衙门里仅剩的三把重弓了,那把二石的就不说了,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反正没人拉得动。”孙犁哈哈两声,继续道:“你就在这两把里面选一把吧,你看你是选五力弓,还是九力弓?”
在场的人都知道李烨是打杀了大虫的猎户,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之前用的是一把七力弓。
祝霓裳目光期待地看向李烨,猜测着他会不会选九力弓。
卓豪嘴角噙着冷笑,慢慢悠悠地吹着茶。
九力弓他也能拉得动,就算李烨选九力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要是能用二石弓那可就是两码事了,但卓豪根本不信李烨会这么不自量力。
他知道李烨力气比自己大不少,说不定真能拉开这二石弓,可能拉开二石弓和能用二石弓来打猎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烨根本没有去看那五力弓和九石弓,他的目光紧紧盯在最后侧的衙役身上。
这名衙役的两臂,正托着的一把褐红色的重型反曲弓。
二石弓!
这把弓长约一百四五十公分,弓身褐紫,两边的弓身流畅,像是两只对在一起的巨大鹿角,华贵优崇中又带着股凌厉锋锐的杀伐之气。
李烨觉得自己的目光像是被吸引过去般,牢牢吸附在这张迷人的重弓上。
抱着这把弓的衙役脚步有些虚浮,明显不懂武功,这把两百斤上下的重弓坠得他腰酸筋软,驼背弯身。
‘不愧是二石弓,果然不同凡响。’李烨一阵激动,强行将目光从这张两百斤左右的杀伐神器上挪开,看向一旁坐着的孙犁。
“孙大人,我能试试这把二石弓么?”李烨并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火热,直接对孙犁抱拳说道。
孙犁闻言,脸上笑容顿时微微一凝。
“呵,不自量力。”
还没听到孙犁的回答,李烨耳中立即就听到了一声男子嗤笑。
不需要回头,他都知道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