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让陆儁在站前为其父设灵堂,属于对着孙策“贴脸开大”了。
加上孙策未能战胜刘琦,更是感觉郁闷。
此刻其立在营外,望着余杭,只胸中一股郁气难以宣泄。
他猛地一挥长枪,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尽数倾泻。
然而,这一挥之后,他的手臂却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那股难以言喻的憋闷与不甘。
可惜,这种发泄丝毫起不到作用。
而更加让孙策郁闷的消息,很快就又来到了孙策的跟前。
…
却说这一战不能胜,孙策自然想着再接再厉。
可刘琦那头却当起了缩头乌龟,偏偏不再主动应战。
孙策无奈,又不好强攻,只好在营寨之中,整日思量破敌之法。
这日正在营中边是郁闷边是思量法子,忽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亲兵掀开帐帘,恭敬地禀报道:“孙将军,周瑜求见。”
孙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抬头道:“公瑾来了?快请!”
他心中暗想,周瑜此时前来,必有要事相商,或许正是破敌良机。
然周瑜步入帐中,神色却与往日不同。
却见其步履略显迟疑,目光低垂,似有重重心事。
孙策见状,心中疑惑,笑道:“公瑾,今日怎的这般拘谨?可是军情有变?”
周瑜微微抬头,嘴唇动了动,似欲言又止。
他目光闪烁,避开了孙策的直视,低声道:“伯符,确有一事…需禀报于你。”
孙策见他如此,心中愈发不安,眉头一皱,沉声道:“公瑾,你我兄弟,何须吞吞吐吐?有话直说便是。”
周瑜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绪,终于缓缓道:“方才得报…太史慈…已投降了王朗。”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一片寂静。
只看见孙策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转为怒意。
猛地一拍案几,厉声道:“太史慈投降王朗,这怎么可能,他岂会轻易背我而去?”
周瑜见孙策震怒,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伯符,此事尚未确凿,只是探子来报,或有误会。我已派人再探,务必查明真相。”
孙策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咬牙拿过军报。
只见上头写的那是明明白白。
“太史慈助王朗,平灭东阳、临海二县山贼!”
“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太史慈极受百姓爱戴。”
好家伙!
这都已经极受百姓爱戴了!
这还有什么误会可言?
直道:“太史慈若真敢背我,我必亲手取其首级!”
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然心中怒极。
孙策脾气本来就暴躁,被刘琦处处压制,已然憋闷异常,再听太史慈投降,一是恼怒,二是有些耻辱。
而这种耻辱的感觉,便给了他更加强烈的愤怒。
周瑜见状,心中亦是不安,劝道:“伯符,切莫冲动,太史慈为人忠义,此事或有隐情,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不迟。”
孙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松开拳头,长叹一声,道:“公瑾,你说得对,是我一时激愤,失了分寸。”
他抬头望向帐外,目光深邃,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却又是有些执着的低声道:“太史慈…他为何会如此?”
周瑜见状心里微微摇头,面上却轻声再劝道:“伯符休要再想…眼下军情紧急,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误了大局。”
孙策点了点头,神色渐渐恢复平静,沉声道:“公瑾,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务必查明真相!”
周瑜前头可是承诺用计弄出来太史慈的,这太史慈要真降了王朗,怎么和他也有点关系,当即拱手应道:“伯符放心,我定会查明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孙策望着周瑜,自然知道其兄弟心意,反倒是开解了周瑜道:“公瑾,你我兄弟,共谋大业,切不可因小事而生隙,便是那太史慈真降了,与你也没关系。”
周瑜微微一笑,郑重道:“自然晓得,只是到底如何,可是有刘琦捣鬼,总归是要查明白的!”
…
太史慈哪里能降王朗?
至于百姓拥趸,不过只是其替着会稽的百姓,解决了山匪,那百姓是发自内心的爱戴罢了。
而今…
太史慈再度凯旋归来,却真是要放他离开的时候了。
却说这日太史慈率领兵马凯旋而归,尘土飞扬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
山匪已剿,百姓得以安宁,太史慈的心中却早已打定主意——此行归来,便是向王朗请辞之时。
上次未能成功,这次是打定主意,什么理由都不能留下了!
一路受百姓称赞,一面步入王朗府中,太史慈正欲开口,却见王朗已站在堂前,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只见王朗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缓缓说道:“子义,此番剿匪,辛苦你了。”
太史慈抱拳行礼,正欲开口请辞,王朗却抢先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我知你心中所想,今日你凯旋而归,我便知留不住你了。”
太史慈一愣,抬头看向王朗,只见他眼中虽有几分不舍,却更多的是释然。
王朗继续说道:“昔日我曾许诺,若你助我平定山匪,我便不阻你离去。如今你功成身退,我自当遵守诺言。”
他说罢,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敬佩:“子义,你志在四方,非我所能束缚。只望你日后前程似锦,莫忘今日之情。”
太史慈心中一震,未曾想到王朗竟如此豁达。
他深深一拜,郑重道:“王公厚爱,慈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王朗摆了摆手,笑道:“去吧,天下之大,自有你施展抱负之处。”
说着,看太史慈当即要走,却又留一句:“只是…你如今去孙策那,只怕不日就要杀来会稽了。”
“哎…真也是时也命也!”
说着,便是连连摇头。
太史慈顿时一愣,脸色一变,却终究没再说话。
只一拜,便是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