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刘琦话说的精彩绝伦,但里面的意思可不大好听。
说白了,不就是说王朗过一天算一天嘛!
这话极不好听,但还是那句话。
刘琦说的乃是一句实话。
王朗…还真没想过后头怎么办。
如此后头的宴席气氛终究也没能这么好了,只能算是勉勉强强结束。
…
宴席渐散,王朗见众人酒意正酣,便面色沉重,起身拉着刘琦与蔡瑁,转入后堂密议。
堂内烛火摇曳,映得三人面色各异。
三人坐定,心思不宁的王朗便还是率先开口,低声道:“孙策小儿,近年来横行江东,兵锋甚锐,若不早图,恐为后患。”
“不知…二位可有良策,共谋大计?”
王朗的态度很恳切,但这年头,恳切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
讲究的还是实力…
蔡瑁闻言,瞥了眼刘琦,依旧眉头紧皱,感觉极为麻烦的样子。
沉声道:“孙策虽勇,然江东根基未稳,若我荆州与王公联手,会稽自然无忧!”
王朗听得才要点头,却听蔡帽又是话锋一转。
“不过…”
“咱们也不好久留此地,又该如何是好啊!”
蔡帽说着也把目光看向了刘琦,似乎也是等他想办法的样子。
王朗算是看出来了!
这刘大公子,本来以为是来镀金的,眼下看起来,却极为重要。
便是蔡帽,也时常要看刘琦的主意。
这就是王朗的不知兵了。
若是他能自己多打听打听此间战况,就会知道这一番大战,几乎全靠了刘琦。
可惜他宴席安排的挺好,话题却没放在正路上去。
刘琦见蔡帽目光打来,却还打算接着逼迫逼迫这“王司徒”。
却见其微微一笑,拱手道:“王公高见,孙策确为心腹大患。然我荆州兵精粮足,更有长江天险,孙策虽勇,亦难越雷池一步。”
这话可不是王朗要听的。
你荆州没有危险,那大家都知道,关键是会稽啊!
只是刘琦故意就是要王朗更加明确现在自己的危机,好叫他接下去的话,很好被王朗认同。
“至于会稽之地,莫不是有良将,怕是难守!”
说着长长一叹,显然极为苦恼。
王朗一看,这是一个比一个没有主意,顿时心里也颇为烦闷。
然而他忽然转念一想,却忽然想明白了一些。
蔡帽与刘琦既然来救,那肯定是要救个彻底!
不然今日来了是救活了,明日孙策再攻又丢了,岂不是白费功夫。
定然不能撒手不管!
当然了…真说起来,会稽郡与荆州也没关系,人实在不想管了,那也没话说。
只是从眼下的形势来看,该是不能当真看着会稽如此艰难。
这般想着,王朗胆子也大了些。
却道:“军师与公子既然如此武勇,不如主动出击,杀奔吴郡。”
“二位若是缺粮缺财,皆有我会稽所出!”
对咯!
听得这话,刘琦总算感觉王朗是到了正题上来!
总不能想着老是白嫖荆州援兵吧!
只是…
钱财粮草,这是必须要的,并不是刘琦出兵的条件。
当即刘琦微微摇头:“此番来此,所带兵马不过万人,前番激战,已折损不少人马。”
“如今孙策统领丹阳吴郡之地,兵马定不少。”
“人数相差无几,不好去攻。”
王朗听清楚了,这刘琦不仅要钱要粮,还要人!
不过话说回来,会稽真说能打的兵马,拉出来也就五千人罢了。
皆给荆州,倒是也无妨。
只要能把孙策打出江东,自己便是一个兵没有,又能如何?
“好!”
王朗一下接过话头,直与刘琦答应道:“我会稽中有五千精兵,皆交给公子,只要能打走孙策,一切皆可。”
“另有大将周昕,也可使公子驱使。”
好家伙。
刘琦倒是没想到这王朗一下想的这么开!
“精兵”与“强将”,这是一股脑的全部托付给自己了。
不错不错…
到底也是开窍了。
不过王朗既然连“枪杆子”都交出来了,那以后的结局自然也注定了。
刘琦心下一动。
如此一来,只要自己老爹赶紧表奏朝廷,调走王朗,再安排个自己人上太守。
那会稽实际上就在荆州掌控了!
这事刘琦心头暗自记下,立刻叫人送书信回去。
可惜天子刘协不在自己手上,不然这就是左手倒右手的活,简单的很。
这就是拿着刘协的好处了,天子在哪,朝廷就在哪。
很多事情,有时候还真就是一纸头调令就能解决的。
…
“公子…如此,可还有什么需要思量的地方。”
王朗自然不知道刘琦已经想着要把他给换走了的心思,见刘琦一阵思量,还以为他有什么异议。
刘琦自然没有再多思量,却道:“太守如此说了,刘琦怎也没了再推脱的道理。”
“只是想起一事,兴许还得太守用些些力气。”
王朗忙道:“公子且说就是。”
刘琦道:“此番大战,一是破了孙策兵势,二是擒拿了其大将太史慈。”
“这太史慈本是刘扬州手下部将,武勇非凡,比之孙策也不相上下。”
“只是为人忠义,不愿降伏。”
“此人留之无用,弃之可惜,正好可以交给太守。”
王朗听着皱了皱眉头,却道:“这…既然不愿降伏,交我手中又能如何?”
刘琦道:“太史慈为人忠厚,素有孝心,如此人物,自不能看百姓流离失所。”
“太守可劝其为客将,言明郡中兵马皆被本公子带走,无力对付匪寇!”
“如此百般求他,太史慈定然心软。”
“只要他帮着太守剿匪…后头的事情就简单了。”
原来如戏!
好深的心机!
客将之法,更是精妙!
太史慈一旦答应为客将,那迟早就会成为家将。
尤其是孙策被打出江东之后,更会如此!
王朗心中再高看了这刘琦几分,觉着这公子心机实在是厉害。
不由感叹道:“刘公子,这法子当真是好!”
说着,也是跟着拍着胸脯道:“公子安心,此事就交给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