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二人进得厅屋,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颤颠颠地才从里屋出来。老妇人五十上下的年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眼睛有些红,似乎也是刚哭过。
老妇人问李飞:“你找我禾儿何事?”
李飞环视周围一眼,并没有看到张禾,便问道:“大娘,张禾可在家中?我想当面和他说。”
老妇人道:“你有何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李飞看了看老妇人,心想:这母女俩都这么奇怪,可见淳于弋之事定有冤情,而张禾一定知道些什么,若不吓唬吓唬她们,这母女俩定不肯说实话。
于是正色道:“大娘,我们有位朋友叫淳于弋,你可知道此人?”
老妇人道:“不知道。”
李飞冷笑道:“他可是与令郎同在卫尉当职。”
老妇人道:“卫尉行事素来机密,即便同时当值,我又怎能认识?”
李飞道:“大娘不认识没关系,只是如今淳于弋获罪入狱,你可知他因何罪入狱?”
老妇人:“他因何罪入狱跟我儿也没有关系。”
李飞道:“大娘此言差矣,淳于弋可是因行刺霍光入狱,”李飞故意停顿了一下,斜眼瞟了一眼老妇人,只见她身子抖了一下,旋即又强装镇定,才又继续说道:“淳于弋行刺霍光的当晚,令郎和淳于弋一起当值,虽然令郎当晚借口上茅房没和淳于弋一起追捕刺客,但是,大娘那你想想,刺杀大司马大将军的罪名岂是一句上茅房就能脱得了干系的?”
李飞软中带硬地说了这么一番话,老妇人果然受不住,竟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你果然死得冤枉啊!”
李飞惊问道:“大娘你说什么?”
老妇人边哭边说:“你们来迟了,我儿........他........死了!”
“啊........”李飞和季桑都大吃了一惊,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张兄因何故去世?”
老妇人道:“风寒。”
李飞季桑又吃一惊,奇道:“风寒?体弱之人感风寒或能致死,而张兄乃习武之人,体质当不会如此只差,怎可能因风寒去世?”
老妇道:“别说你不信,我起初也不以为意,只当他是风寒,睡两天就好,谁知竟是一日重似一日,到他昏迷不醒时再去请大夫,已是晚啦,禾儿再醒不过来了。”
李飞道:“大夫可有说张兄因何而死?”
老妇摇摇头说:“大夫只说我们请得晚了,不中用了。”
李飞低头沉思,便不再言语。
老妇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禾儿就这样走了,我和阿囡怎么活啊......”说完抱着小姑娘痛哭,小姑娘也跟着母亲呜呜地哭了起来。
等李飞想再问些什么时,老妇人却骂了起来:“你们是禾儿的朋友吗?你们为什么不能早点来,你们若是能早点来,我禾儿就不会死。”
“我.........”李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老妇继续骂道:“莫非你不是禾儿的朋友,竟是害他的人?”
“我当然不是,大娘你听我说......”
李飞想解释,却被老妇赶了出来。
无奈,只得先出来再说。
出得张禾家,李飞一路低头不语,季桑以为他是因被赶出来闷闷不乐,便喊道:“阿飞?”起先李飞并未听到,直喊了几次,李飞才猛然回过神来。
“噢,季姑娘,你叫我?”李飞道。
季桑本想问他因何闷闷不乐,却被他这一声称呼逗乐了,因说道:“为什么叫我季姑娘?听起来像是我未出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