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盯着手背上的黑色胃纹深吸了口气,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浴缸边缘。
六十七单位暴食之力,暴食之口要消化13.4枚灵金币才能获得,对他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
林恩后槽牙轻轻磨了磨:“这他妈的要怎么坑蒙拐骗才能搞到手?”
他是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贫穷,但同时,原版法术符文整合他也势在必行。
因为这将彻底补全他现有的短板。
原版【虚无之身】能够持续的隐身潜行。
而新版虽然是保命神技,但却存在‘三秒真男人’的不持久硬伤。
林恩现在就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用游戏化术语来比喻的话。
相当于一个盗贼的职业树中,把作为核心技能的潜行,给换成了一个不到0.5秒的无敌技能。
这也确实是个保命神技,但核心技能的缺失,给职业体系造成了很大的缺陷。
热水漫过胸膛时,林恩依然在静静的思考。
‘或许可以先看看暴食之口消化其他‘食物’获得暴食之力的数量,这事急不了,得慢慢来......’
二十五分钟后,林恩胡乱擦着头发站起来,水珠顺着腹肌滚进浴巾。
但在客厅扫视了一圈,木门依旧静悄悄的,红发酒保说好的新衣服连根线头都没见着。
他瞥了眼床头黄铜传声筒,指尖在旋钮上停顿半秒。
这个传声筒不是电话,原理也并不复杂,类似他前世老家的‘土电话’,连通到大堂的吧台。
“叮——”铃舌撞击铜壁的震颤刚停,传声筒就传来红发酒保的回应,“客人请讲。”
“劳驾把我的新衣服送上来,”林恩屈指弹了弹,“你总不能让我裹着浴巾来请你喝酒吧?”
大堂吧台处,红发酒保听着传声筒内的话语脸色一怔。
“二楼左三的那位?”
他顿时记起来了。
‘奇怪,怎么感觉记忆有些模糊,难道我昨晚酒喝多了,脑子还没回过神来?’
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杂念,红发酒保赶紧向林恩道歉:“非常抱歉,我马上就催人将您的衣服送到客房。”
“请快一些!”
放下黄铜传声筒,红发酒保微微皱眉。
蒸汽吊灯在他瞳孔里投下细碎光斑,转身朝正在擦杯子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二楼左三房客人的衣服怎么还没有送过去?”
服务生突然手一抖,高脚杯差点摔落:“什么客人?今天二楼没客......”
话音还未落下,他忽然僵住,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像是被蒸汽锤给砸醒了,被扫到脑海角落的记忆好似被解除了封印,终于一点点复苏。
“对对对,是那位浑身腐叶味的先生!”
红发酒保不满的呵斥了一声:“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你都能忘记?”
“我这就给他送去!”
服务生慌忙的放下高脚杯,急匆匆的离开了吧台。
不多时,一套崭新的衣裤就被送到了客房门口,服务生再三的向林恩表示歉意,连小费都不要就直接离开了。
他端着托盘退到走廊时,突然扶着墙甩了甩头。
“真是邪门了,我怎么会将这位先生的新衣服给忘了......”
服务生自言自语的嘀咕声伴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裹着浴巾的林恩看着手上的几件衣裤陷入了沉思。
‘这难道就是【虚无之身】的被动效果?让他人忽略自己的存在感?’
......
林恩扯了扯两金镑换来的行头——灰呢西装套着羊毛马甲,没烫裤线的西裤倒是方便活动。
当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下来时,正撞见服务生耷拉着脑袋往后厨钻。
似是刚刚被训斥了一顿,围裙带子拖在地上像条死蛇。
“咚!”
苦艾酒瓶底重重磕在吧台上,红发酒保推过来时溅出几滴翡翠色的酒液。
“刚才的事真是抱歉,这瓶酒算我的。”
林恩食指勾住瓶口转了个圈,酒瓶稳稳立在掌心:“这杯该这么调。”
他手腕突然下压,青绿色酒液顺着冰锥划出的螺旋纹路注入杯底,腾起的雾气里泛着苦艾特有的茴香味。
红发酒保擦杯子的动作顿了顿:“这手活没三年熬不出来。”
这个世界中的超凡者,哪怕之前只是个掏阴沟的,只要自己不脑残,也能混成西装革履的体面人。
红发酒保看出林恩以前有过当酒保的经历,却并不奇怪,超凡者在成为超凡之前,干什么的人都有。
玻璃杯在林恩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当年在后厨练手劲,”手腕突然下压,苦艾酒划出翡翠色的抛物线,“得同时应付五个醉汉的加单。”
红发酒保就看着酒液分毫不差地注入两只杯底。
叮——
杯沿相碰的震动惊醒了蒸汽吊灯里的飞蛾。
烈酒滚过喉管的灼烧感让林恩眯起眼睛:“今早韦恩市的一座车站炸了。”
吧台后的红布帘突然静止,红发酒保手中的高脚杯悬在半空,玻璃杯映出他骤缩的瞳孔。
“这话可不能乱说,韦恩市可是有艾斯家族和游侠会......”
“放屁!”角落醉汉的锡酒杯砸在橡木桌上,酒沫溅到邻座贵妇的貂皮披肩上。
醉汉喷着酒气,脖颈青筋暴起:“老子昨晚才从车站扛了一箱货,那里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才过一个晚上就炸了?”
霎时间酒馆一片嘈杂,其他酒客也纷纷说不信。
而林恩迅速过滤他们口中的信息,总算了解这个历史残影的一些格局。
从这群人的反应来看,现在是一个很长时间未发生战乱的和平稳定时期。
而且韦恩市存在两个大型超凡组织——艾斯伯爵家族,游侠会。
再加上布伦特王国官方部门的力量,完全有能力做到镇压一切不服。
一座火车站被炸毁这件事情,在酒吧所有人眼中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对于其他人的质疑,林恩只是将酒杯底磕在台面上,沉闷的声响压过了大堂内的喧哗。
“那就等明天的报纸吧,估计这会儿正在加急印刷。”
冰锥在指间转出残影,割裂了吊灯投下的光斑。
“而且,我当时就在现场,小命都差点没了!”
霎时间,酒馆大堂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