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感到汗颜,他没想过自己随口念两句诗词,竟然会引来众怒。
外面排队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但里面的人可不知道,如今他获得白冬好感,大家自然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一名身穿红色长袍,手拿折扇的富家公子站了起来,他故意走到陶应身边,满脸不屑道:
“不就念了两句小诗,有何值得称道,真要作诗我也会,不知阁下是否敢与我一较高下?”
陶商见自己兄弟被欺负,他不乐意了,在下邳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从未试过被人欺负,他气得直接拍案而起:“好家伙,你是什么东西!”
“呵呵,我还没拍桌子,你竟敢跟我拍桌子,我怕我报出名字,会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
富家公子颇为神气,他挑衅地盯着陶商,二人针锋对麦芒,谁也不让着谁。
陶商从小到大,还没试过这样被人挑衅,以往无论去到哪里,谁不给他三分薄面,想不到今日来醉风楼,竟然有人胆敢跟他叫板。
陶应也站了起来,对方是找他麻烦,他必须有所回应,而不是让陶商替自己出头,他好歹也是陶家二少,岂能如此窝囊。
“大哥,对付宵小之辈何须你亲自出手,让我来收拾他即可。”
“二弟,你行吗?”
“放心,我不行不是还有你嘛。”
“也对,你撑不住记得喊我。”陶商又坐了回去。
陶应上前一步,仔细打量对方,他拱手抱拳道:“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文!”
陈文一报姓名,其他人发出阵阵惊呼,原来他是徐州陈家的人。
徐州有两大世家极有名气,只要是徐州人都知道。
一个是以经商为主的糜家,另一个是士族世家陈家,以底蕴而论,陈家犹在糜家之上。
如今被陶谦重用的典农校尉陈登,便是出自陈家。
在陈家年轻一辈中,以陈登最有名,他的几个弟弟都远不如他,陈文是陈登的四弟。
陶应不知陈文来历,他低头问陶商:“大哥,这小子很有来头吗,为何大家听到他名字反应如此之大?”
“他是陈登的弟弟,听说是个纨绔之子,不学无术,二弟你放心,他没多大本事。”
陶商听说过陈文,但没有见过面。
陶应恍然大悟,难怪周围的人反应如此之大,原来那小子是陈登的弟弟。
陈家在徐州是赫赫有名的士族,在场的也都是权贵公子或者有识之士,他们听过陈文名字倒也正常。
陈文见自己一报名字,众人就惊叹不已,这让他十分受用,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别人怕了陈家,但陶应不怕,他爹是徐州牧,就算是陈登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说话,更何况区区一个陈文。
“不知道陈公子想跟我比什么?”陶应让对方选择。
“既然白冬姑娘称赞你诗好,那咱就比作诗,我先来!”
陈文不多废话,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唱:
“今日很无聊,来此寻欢乐。偶遇一美人,其名叫白冬。白冬得我心,使我很开心。然有一竖子,竟敢与我争。我便作此诗,教他何为诗。望他知进退,莫要惹是非!”
汉朝诗歌基本都是以唱的形式来吟诵,陈文吟唱完后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这首诗作得不错。
他身边几个狐朋狗友,也是拍手称赞:“文哥,你这首诗真是了得,不仅赞美白冬姑娘,还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实在妙哉,妙哉!”
陈文十分受用,他最爱别人拍自己马屁,他背起双手,高高抬起脑袋,宛如得胜的公鸡。
其他人听完这首诗后,他们瞠目结舌,不知作何反应。
常闻陈家是书香世家,没想到这陈文出自陈家,肚子里竟没半点墨水。
这首所谓的诗,甚至连诗都算不上,只是把几个简单的句子凑在一起,简直是狗屁不通!
不过没人敢嘲笑,毕竟陈家他们可得罪不起,大家没必要去惹怒陈文。
陶商也不太懂诗词,他凑到徐庶身边问道:“喂,徐兄,他这首诗作得如何?”
“只能说是一堆垃圾,如无意外,二公子应能获胜。”徐庶嘴角微微抽搐,他也想不到陈文如此不济。
台上的白冬听完后,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但她的表情很快恢复正常,很明显,她也不愿意得罪陈文。
陈文走到陶应面前,挑衅道:“怎样,你小子能作出一首比我更好的诗吗?”
“陈公子果真博学多才,你所作之诗堪称当世一绝。”
“你知道就好,赶紧认输吧,别这么多废话!”
“别急,我刚好也想到一首小诗,陈公子要是不介意,我可与你切磋切磋。”
“好小子,竟然还敢跟我切磋,那你就赶紧念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陈文原以为陶应会认输,但没想到竟然还要跟他切磋,这可把他气得不轻。
陶应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这才开始吟诵。
“夜深沉,星微明,思绪如潮难自禁。遥望天边一抹云,随风轻舞梦中寻。
月朦胧,影婆娑,独坐窗前听风歌。心中千言化作墨,笔下生花情未了。
山高远,水长流,人生路上多烦忧。但愿此心常如旧,不畏将来不念旧。
诗言志,歌咏情,笔墨之间见真诚。愿君共赏此中意,谈笑之间泯恩仇。”
陶应一口气念诵完,这首诗其实是他前世所见,觉得写得非常好,于是就记下来,但他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后竟然会用到。
众人听完后无不露出惊讶之色,虽然这首诗与他们平常的诗歌稍有不同,但诗句十分美妙。
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愿君共赏此中意,谈笑之间泯恩仇”更是神来之笔。
这说明陶应不想跟陈文结仇,而是要和对方化解恩怨,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就能想到如此好诗,实在妙哉!
大家忍不住拍手盛赞,陶应的佳作一下子赢得满堂喝彩。
就连台上的白冬也被惊艳到,她难得露出一抹浅笑,心中对陶应身份更加好奇。
“陈公子,看来这场比试是我赢了,承让!”陶应拱手抱拳,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陈文就算再怎么无耻,也知道自己作的诗比不上陶应,但他不服,看着白冬对陶应暗送秋波,他气得暴跳如雷。
“好小子,你吟诗厉害有什么用,舞刀弄枪才是真本事,我今天就把你嘴巴撕碎,看你以后还怎么吟诗!”
陈文拔出佩剑冲向陶应,他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也跟着一起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