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上,赫然写着一行血红的小字:永庆三年冬,先帝赐死贵妃实为保全龙脉!
字迹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红褐色,仿佛凝固的血泪,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每一个笔画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萧寒的心中。
苏九娘在一旁看到这行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手中的青铜古镜微微颤抖,镜面闪过一道幽光,扫过那行血字。
突然,镜面上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原本光滑如水的镜面,仿佛变成了一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出另一个时空的景象。
那是一间昏暗的密室,烛火摇曳,照不清人影。
只能隐约看到两个男子正在交谈,其中一个身穿龙袍,年轻而威严,正是当年的先帝。
另一个,则是陈太医,不过,他比现在年轻许多,脸上也没有那道狰狞的疤痕。
“陛下,贵妃娘娘腹中胎儿,乃是真龙血脉,万万不可……”陈太医的声音低沉而焦急,带着一丝颤抖。
“朕意已决!”先帝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不容置疑。
“为了大胤江山,朕不得不如此!”
“可是……”陈太医还想说什么,却被先帝打断。
“不必多言!此事,就由你来安排!”先帝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镜面上的景象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模糊的光影。
苏九娘手中的古镜“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
萧寒没有注意到苏九娘的异样,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行血字吸引。
他猛地想起紫璃临死前的话,以及沈砚密室里的种种线索。
难道,这一切都与二十年前的宫廷秘辛有关?
他决定去沈砚的密室一探究竟。
密室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
萧寒在书架上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机关,轻轻一按,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暗门后,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摆放着一个铜匣。
铜匣已经锈迹斑斑,上面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萧寒打开铜匣,里面放着一块褪色的捕快腰牌和半块染血的玉珏。
腰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沈”字。
那半块玉珏,晶莹剔透,却在中间裂开,断面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
玉珏上雕刻着精美的龙纹,却在断裂处戛然而止,显得格外突兀。
萧寒将玉珏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他突然发现,这半块玉珏的形状,似乎与苏九娘脖颈上戴着的那块玉佩,以及紫璃交给他的那块,正好可以拼成一个完整的龙形!
他心中一动,将三块玉珏拼在一起。
果然,三块玉珏严丝合缝地拼成了一个完整的龙形,上面刻着两个古朴的篆字:龙嗣!
就在这时,萧寒感到左眼一阵灼痛,那道刀疤处的龙形刺青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发烫,像是要从他的皮肤里钻出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腰牌的那一瞬间,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
突然,密室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陈太医的声音阴冷地响起:“萧大人,苏姑娘私藏禁书,证据确凿!来人,把他们拿下!”
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将萧寒和苏九娘团团围住。
萧寒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了陈太医的圈套。
他没有反抗,而是缓缓地将手中的古籍举起,用左眼的刀疤抵住书页。
刹那间,奇迹发生了!
古籍上原本空白的地方,突然浮现出一行行烫金的文字,像活物一般扭动着,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龙嗣血脉,需以龙鳞为引……”
萧寒低声念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突然想起苏九娘脖颈上的那块胎记,形状,正像一片龙鳞!
“苏九娘……”,陈太医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地盯着苏九娘,
昏暗的密室中,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萧寒和苏九娘紧紧缠绕。
侍卫的刀光闪烁,映照着陈太医脸上阴险的笑容,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苏九娘瘫坐在地上,散落的青铜古镜碎片在她身旁闪烁着幽幽的光。
突然,其中一块碎片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芒,正照在陈太医的后颈上。
那里,隐藏在衣领之下,赫然是一片细小的、闪烁着奇异光泽的龙鳞刺青!
这刺青,与二十年前先帝赐死贵妃的密令上的签名——一个微小的龙鳞印记,完全吻合!
苏九娘的呼吸猛地一滞,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种难以置信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陈太医,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败的风箱:“你……你才是真正的……先帝血脉!”
陈太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狞笑一声,声音如同夜枭的啼叫,刺耳而尖锐:“所以,更要除掉你……你这个杂种龙嗣!”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梁上飞掠而下,快如闪电!
寒光一闪,几片青铜镜碎片如同利刃般射向陈太医。
陈太医猝不及防,惨叫一声,捂着喉咙踉跄后退。
出手的,竟然是陆子轩!
他手中的短刃闪着寒光,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谄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杀气。
他趁着侍卫们慌乱之际,转身欲逃。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苏九娘散落在地的古镜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齐齐飞起,在空中组合成一面残缺的镜子,镜面映照出一幅画面:陆子轩的书房,一个隐蔽的暗格里,堆满了二十年前的宫廷密档!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一声轻笑,如同鬼魅低语,在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清晰:“好一出……借刀杀人。”
这声音,是紫璃!
她竟然还活着!
陆子轩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缓缓转过身。
“你……”陆子轩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呼啸而过,发出阵阵凄厉的呜咽,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风声如尖锐的哨音,刮过脸颊,带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