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国子监作为平安实现心中理想的基石,平安是非常在意国子监祭酒的人选的。本来他是打算让朱元璋或者朱标兼了国子监祭酒,而他全面主持日常工作的。可是后来平安想了想就放弃了。
因为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标都无法常驻在国子监中,而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看着国子监中的学生们是否有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成长。
如果无法按照平安规划的路线成长,那他撒下去的种子将会有可能在还没发芽的时候就直接坏死在土中。这是平安无法接受的,为此平安对国子监的祭酒异常的看重。
平安需要找一个既能理解他的理念,又愿意帮按照他的理念行事,同时还有能力统御其他教书的博士的人。
思来想去的找了一圈,平安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刘伯温这个有能力,且为人正直的人身上。(这一点我是根据史料对刘伯温的记录推断的。因为刘伯温先是受排挤辞了元朝的官,后又受胡惟庸排挤辞官。从这两点我根据工作多年的经验推断,大多是愿意用能力说话而不是靠耍手段谋生的人。)
这是平安第一次主动在私下约见朝堂重臣,而且还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能够顺利实现,平安再让人送去拜帖后尽心准备了一番。
来到诚意伯府看到亲自出门迎接自己的刘伯温,平安赶紧上前几步刚在刘伯温之前对刘伯温行礼说道:“小子何德何能怎敢劳烦诚意伯亲自出门迎接。”
“平大人过谦了。你的本事可是让老夫叹为观止啊。来来来,别站着了。接到你的拜帖,我就命人去准备齐了茶点,走咱们进屋说。”
“诚意伯太看得起小子了,小子怎敢再您面前被称大人,您还是叫小子平安就好。”
“平平安安,好寓意。平大人以您今日之作为,老夫要是厚着脸皮直呼你的名讳,那老夫才是真的倚老卖老了。平大人如若不嫌弃,可将表字告知与老夫。”
“呃,这个小子还真没有。”
“哦,令尊难道没有再你行冠礼之时给您取个表字吗?”
“那天我熬猪油把这事给忘了,后来我爹一生气干脆就没再给我取表字。诚意伯不若您给我取一个?”
“啊,哈哈,平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啊。平大人莫开玩笑,取表字之事怎能由老夫来做。”
“可以的。论年龄您是我长辈,论官职您是我上官,论资历您更是我前辈,论才学,您的才学更是天下皆知。您要是肯给我取个表字,那是小子的荣幸。”
平安与刘伯温的对话虽然看似在相互吹捧着拉关系,其实处处都透露着彼此间的试探。
首先刘伯温亲自出门迎接平安,是在告诉平安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你主动拜访我不能没礼貌的在屋内等你。
而平安抢在刘伯温前面行礼是在告诉刘伯温,你把我看的太重了,当我是个小孩子就成。
至于平安让刘伯温直接叫他名字,是在告诉刘伯温我今天来就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来见长辈的。
但是刘伯温却告诉平安,我可不敢把你看成晚辈,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你告诉我你的表字,我们平辈论交就好。
然而平安一定要将他是刘伯温的晚辈这个事实给坐实了,为此他不惜自解家丑告诉刘伯温我是真心来拜见您这个长辈的,而且我也是真心请您给我取表字的。
平安的这番举动让刘伯温有了一种平安想要和他成为自己人的错觉。毕竟在刘伯温的认知中,给别人取表字的人,不是这个人的至亲长辈,就是这个人的授业恩师。
可是刘伯温又不认为平安是真的要拜他为师,对此刘伯温只好用拖字诀答复了平安的请求。“这个,容老夫仔细斟酌一番如何。”
堂屋内经过一番试探,刘伯温与平安开始了第二轮试探。首先,刘伯温先抛出了问题。“平大人,其实老夫一早就想拜访你了,可是你一直很忙,今日不若你就多留一会我们吃点酒菜,多亲近亲近。”
“啊,太好了,本来我还想着怎么开口呢。对了,诚意伯我今日来没打扰到您吧。”
“没有,没有,这两日我得了风寒告假在家,工作都交给下面的人去打理了。”
“啊,您身体……”
“哦,没事,没事,今日已经痊愈,我整打算明日回御史台呢。”
听到刘伯温说自己今日没事而且还可以多和他聊聊,但是明天就要回去上班。平安知道这是刘伯温在暗示自己该说正事了。
“诚意伯。小子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小子做事有时候太过鲁莽,这不宋大人这么好的人都被小子给得罪了。”
‘你得罪他?你是在拉拢他吧。这老小子现在可是得意的不行,一个拼音法不知道让他抬高了多少声望,更不要说他正在编纂的字典了。他现在恨不得明天就把字典编纂好,后天全天下的人都变成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
心中腹诽了阵宋濂,刘伯温似乎抓到了平安话中隐含的深意试探性的说道:“平大人不用太过介怀。宋濂大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断不会因为你的无心之举记恨上你的。”
“哎,我也知道但小子怕有人从中曲解事实,那天您也看到了,小子什么都没说就有人站出来指责小子。”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贤书读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了。”
“可要是读了圣贤书还做腌臜事呢?”
刘伯温虽然还不知道平安这次来见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平安的这个问题却让他一下子明白了平安想要做什么了。
或许刘伯温昨日之前还只是猜测,但是今日在听到平安提到宋濂,结合刚才他心中对宋濂的腹诽,以及平安拿出来的报纸,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推行下去的新的科举制度。
再加上他隐约间听到的通过这次科举被选出来到各个衙门实习的学子们良好的评价,刘伯温心中忽然间生出了一个大到惊的他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的猜测。
‘难道他想要推翻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