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是北欧神话里阿萨神族的主神。
在预言《诸神的黄昏》里,末日黑龙尼德霍格从世界树的根部浮起,双翼挂满死者的骷髅,夕阳就要沉落在地平线下。
众神之王奥丁将骑着八足的骏马奔来,对着黑龙投出永恒胜利的长矛。
神话里,奥丁是黑龙的死敌。
独眼白髯,鹰盔金甲,手持永恒之枪昆古尼尔,骑着八足神骏斯莱普尼尔。
这就是神王奥丁的形象,
而楚天骄说,这玩意一直住在滨海?
谢雨下意识觉得这个男人疯了。
真有这回事,新闻早爆了。
昂热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四年前,滨海发生过什么事?”
楚天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他慢慢剪开一支雪茄,狠灌了一口威士忌,强行平稳下情绪,
他才在云烟缭绕中说道:
“我从头开始讲吧。”
“四年前,也就是04年7月份那会儿,台风‘蒲公英’在沿海登陆了……”
“那天滨海下了很大的雨,我开着老板的车去接我儿子回家,结果被堵在高架桥上了。”
“当时高架桥马上就要封了,我很着急,就直接把车拐进了一条没人的小路……”
“高架桥上怎么会有小路这种东西?”谢雨有些不解。
“妈的,这就是问题所在,后面我才意识到不对劲。”楚天骄苦笑一声,
“你们先听我讲完……那条路很奇怪,首先是路牌被遮挡在一棵柳树狂舞的枝条里,隐约只能看见‘000’的标牌,
可后来我查了,高架桥编号从来不会从‘000’开始排,那条高架路的起始点就是‘001’,而我上高架的地方是‘004’,本来应该在‘006’下,也根本不会路过‘001’!”
“然后最夸张的是,其他路上车都堵死了,这条路上居然一辆车都没有!”
“你们能想象吗?我开了十几分钟,一辆车都没有!”
“滨海车流量很大的,无论任何时候,这都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楚天骄回忆着当时发生的事,脸上顿时涌现一阵阵的痛苦和后怕。
“当时我心想完了,我估计进了个什么不好的地方了,但因为我儿子还在车上,我不敢停下来,只能一直一直,一直往前开……”
谢雨咽了一口唾沫,他感觉自己是在听鬼故事,
而昂热的表情则是愈发凝重,他心中已经猜到了某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然后,你和你儿子在那条高架上看见了什么?”昂热沉声问。
“什么……都没有!”
楚天骄猛吸了一口烟,
“那一夜我油门没松过,就沿着直线一直开,然而那条高架路上,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死气沉沉的,四面八方只有雨的声音,电台也早就断了。”
“直到我把油箱里的油跑干净,车自动熄火才停,当时我估摸着起码开出去200KM,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出了滨海。”
“但事实却是,我还在那座高架桥上。”
“当时我儿子已经累得睡着了,我一夜没敢合眼,手里一直握着刀……”
“就是这把。”
说着,楚天骄从健身架后面取过来一根长条形的漆黑物体。
这是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鞘,没有刀镡。
在日本,刀匠只会在两种刀上不加刀镡,贫穷浪人的佩刀,或者敬神的御神刀。
楚天骄指尖微动,刀从鞘中滑出,刃光如秋水映虹月。
谢雨瞳孔一紧,这柄刀像极了传说中的御神刀·村雨——
那柄注定会杀死德川家人的妖刀。
“是的,御神刀·村雨,这是我手里最好的炼金武器,我当时握着它一整晚,不敢下车,也不敢合眼,生怕怪物从车窗或者车顶跑出来……”
楚天骄低声说。
哪怕时刻今日,谢雨也能从男人的话语中,听出当时的恐惧……与无助。
仿佛只有手握长刀,才能缓解那种跨越时空追来的心悸。
谢雨复杂看着楚天骄。
长刀出鞘的刹那,这个男人的气势又完全变了个样。
里里外外透着无匹的锋锐。
直到现在,才终于符合‘S级’的血统了。
他相信如果那天楚天骄是一个人,他必然敢于和任何魑魅魍魉决一死战。
但问题是当时那辆车上……还坐着他儿子。
“最后天亮了,我才发现我根本不在高架桥上,而是在城外的荒地里,我听到远处公路上车来车往的声音,才打电话叫拖车……”许久,楚天骄揉了揉发僵的脸颊。
“死人之国尼伯龙根。”
昂热吐出了一个词。
谢雨看向昂热,当时翻译皇帝第二份笔记的时候,昂热就曾提及过这个词。
“这是龙类用炼金术构建的自有领地,存在于另一个维度。”
“你误入了某位存在的领地。”昂热淡淡道。
“是的。”
楚天骄怅然一叹,
“但你后面那句话说错了,这不是误入,能进入尼伯龙根的都是被龙选择的人。”
“你觉得那天你进入的是奥丁的领地?”
“没错,但他恰好不在。”
“为什么这么说?”昂热问。
“因为四年来,我无数次行驶过那座高架桥,却再也没能进入第二次。”楚天骄说。
“所以你就觉得当时能进去,是因为他不在;后面他回来了,你就没法进去了?”
“不,反了,后面没能进去,才说明他在里面。”楚天骄纠正道。
“什么意思?”
昂热皱了皱眉,觉得这话有点绕。
楚天骄慢慢说道:“你可以理解为,第一次,无论他在不在,其实我都会进去;
后面因为我已经被选中过了,所以他无论在不在,我还是都能进去,
如果没能进去,就说明他在里面操控那座尼伯龙根,拒绝了我。”
“你懂得好像有点太多了。”昂热眼神微微眯起,
“这些知识是谁教你的。”
“不能告诉你。”
“是不能告诉我,还是不想告诉我?”昂热问。
“不能,也不想。”楚天骄认真说。
“……”
昂热面无表情盯着楚天骄。
他忽然发现,二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学生了。
刚才楚天骄说的这些话,似乎已经涉及到了尼伯龙根运转的某种规则。
这些知识,就连他都不知道。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第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能进去吗?”
楚天骄叹了口气。
“因为,当时我车上带了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