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鱼!”
“两碗粥!”
……
“五斤鱼!”
“三个人。”
“一人一碗粥!”
……
“二十斤鱼!”
“装袋子里我一会拎走!”
“啥?”
“不能这么干?”
“只能在这吃?”
“我多掏钱都不行?”
……
何国华脸色非常难看。
“么的!”
“哪来这么多人的呢?”
“这是想着把陈海生家的大排档挤塌了的吗?”
何国华昨天晚上没回家,睡在大排档,一直惦记着陈海生家的鱼饭是不是真的一早的时候卖,睡不踏实,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不到一会,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大声说话,一下子惊醒,侧着耳朵听了一下,隔壁陈海生家的大排档传来,一会的功夫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何国华睡不着,干脆穿了衣服起来,走出来一看,陈海生家大排档,里里外外都是人,桌子全坐满,不少人没有地方坐,干脆站着或者蹲着,一手抓着鱼,一手抓着粥吃个不停。
何国华看了一下晾着巴浪鱼的竹篾筐,只剩下最后两个,其它的鱼全都已经卖光,陈海生灶头前围着点鱼点粥的人里三层里外三层,不远的码头,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正快步走过来。
何国华抬头看了一下天,还没有大亮码头,这还没到人最多的时候。
再过半个小时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
五百斤?
说不定一千斤都能够卖出去。
何国华看了一会,越看越烦燥,转身走回大排档后面的房间,用力狠狠关上了门。
“大哥大哥!”
“不能够再卖了!”
“没了!没了!”
“没鱼了!”
陈小丽看了一下没剩多少的鱼,大声喊着提醒陈海生。
陈海生扭头一看,点了点头,剩下来的这些够刚刚已经点了的人吃,不能够再继续点。
“各位老板!”
“不好意思!”
“没点的不能够再点了!”
“今天的鱼全都卖光了!”
陈海生手里面拎着装粥用的长柄大铁勺,冲挤在自己面前的人喊。
“不是吧?”
“现在才五点半天都没有全亮的呢!咋就没早饭吃了的呢?”
……
“陈国栋。”
“你这是咋回事?就不能够多煮一点的吗?”
……
“排了半天的队了!愣是没有吃上!”
……
陈海生真没想到五百斤的鱼加两大桶的粥一早上全卖光,自己准备的真的有点少。
“我哪想得到五百斤的鱼一早上全卖光了的呢?”
“明天一早!”
“一会我去买鱼。”
“这一趟铁定得要买一千斤。”
“保准大家明天一定都能够吃得上。”
陈海生放下手里面拿着的大铁勺。
这么多的人在这里,可不能够放过好机会,大声喊着说明天有一千斤的鱼。
必须得要得要告诉这些人,明天有更多的鱼,晚一点来都有得吃,要不说不准有些人晚了就干脆不来了。
陈国栋挨个给围着排队但是没点到鱼和粥的人派烟。
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一会的功夫火红的太阳露出了半边脸。
陈记海鲜档。
吃早饭的人全都吃完离开。
陈海生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一直在忙,现在一停下来,真觉得有点累。
陈海生歇了几分钟,站起来帮忙收拾东西,碗筷什么的都得要收起来洗干净,桌子椅子一个是摆整齐,另一个是擦干净,活可不少。
陈海生、陈国栋、陈大牛、李铁锤、孙丽红,再加上陈小丽,几个人一起动手,一直到九点才全部都收拾干净。
陈海生热了一下粥,特意留下来的最后十来条巴浪鱼装碟子里面,摆在了桌子上,喊了一下吃早饭。
做生意就是这样,忙起来的话脚不沾地,啥时候吃,那得看啥时候忙完,没一个准点。
太阳挂在天空上。
阳光非常好。
刮进大排档竹棚里的海风开始有点发烫。
“大哥!”
“你啥时候有这样子的本事的呢?”
“咋就没见着你露出来过的呢?”
陈小丽一手拿着鱼,一手端着碗,一口鱼一口粥,吃个不停,喝个不停。
“这有啥的呢?”
“鱼饭这不过是简单得不得了的东西!”
“随随便便我就能够做得出来!”
“你不看看你大哥是什么人?”
“什么叫做行家出手?我这就是行家出手!”
陈海生没法解释,干脆胡搅蛮缠。
“信你才见了鬼呢!”
陈小丽瞪了陈海生一眼,这个话真不信。
“啊哈!”
“老实说话咋就没有人相信的呢?”
陈海生大言不惭。
“铁锤。”
“累了的吧?”
“多吃点!多喝一点!”
孙丽红没理会陈海生和陈小丽斗嘴,指着碟子里面的巴浪鱼扭头和李铁锤说话。
“啊!”
“阿姨!”
“我吃饱了!”
“这鱼我不吃了!”
李铁锤脑袋摇得飞快。
“喊你吃就吃!”
陈小丽一边说一边拿了筷子,夹了碟子里的鱼直接搁李铁锤碗里。
陈海生摇了摇头。
女生向外!
碟子里只剩下最后的两条巴浪鱼。
爷爷老爹老娘没得吃,自己没得吃,只有李铁锤才有的吃。
李铁锤不说话,闷头大口的吃着鱼喝着粥。
“爷爷!”
“爸!”
“我和钟强约好了这个时间去拿鱼。”
“你们一会好好睡一觉。”
“等着下午一两点,咱们又得要忙着准备明天一早要卖的鱼饭的!”
陈海生三两下喝光碗里面的粥,抹了一下嘴站起来。
“海生哥!”
“我和你一块去帮忙拉鱼!”
李铁锤一边说一边飞快喝着碗里面的粥。
“别!”
“这个事情用不着你来!”
“一会赶紧回家去。”
“没啥事情的话好好的睡一觉,这可是忙了整整一个通宵的呢!”
陈海生摆了摆手。
李铁锤想娶自己的妹妹没错,但是现在还不是一家人,已经忙了一个通宵,自己可不能够一点都不讲究,往死里面使唤。
李铁锤扭头看了一下陈小丽。陈海生说了不要帮忙,自己可不敢跟着过去,得看陈小丽的意思。
“行!”
“我哥说啥就是啥!”
“你听着就行了!”
“一会回家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陈小丽点了点头。
李铁锤这才没说话。
陈海生笑了笑,李铁锤这一看真的是被自己妹妹陈小丽吃得死死的,说往东绝对不敢往西。
陈海生转身走出大排档,向着码头走过去,脚步非常快,一会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