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屋内。
手机屏幕亮起,震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刺耳。方斌孟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皱起,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对方不知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他的眉头越蹙越紧,目光变得凌厉,呼吸也不自觉地沉重了几分,仿佛有一柄沉甸甸的大剑递到了他手中。
片刻后,他压低声音道:“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都安排好了。”说到这,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还有!下次打电话注意点时间,现在都他妈凌晨三点了!”
挂断电话,他已无睡意,翻身坐起,撩开窗帘,点燃一支烟,眺望着夜色。火星一点一点燃烧,他的目光也随之深沉起来。直到那一点火星快要灼到指尖,他才猛地掐灭烟头,顺手删除了通话记录,然后重新倒回床上,闭上眼,试图入睡……
时光飞逝,转眼两周过去。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阳光正好,李健哼着小曲,从小区门口走出来。今天他的心情格外不错。阿瑜前两天说想去乡下住一阵,这周末终于彻底属于自己了。而更让他高兴的是,4S店销售刚刚通知他,新车提前到店,比预计时间足足快了两周!
“计划没有变化快,但这个变化,我喜欢。”
想到这,他嘴角上扬,步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车。可刚走到车旁,就看到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张纸条。他皱眉拿下,本以为是交警的罚单,结果只是个警告。顿时松了口气,心里还谢了老天一番。
他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就在这一瞬间,身后一辆车的发动机突然轰然启动,低沉的嗡鸣声响起。
李健微微侧目,却并未在意。潜意识里,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城市里的“巧合”。想了想,他干脆不急着开车,而是随手用警告单上残留的胶,又把那张纸重新贴了回去。然后掏出手机,叫了辆网约车,直奔4S店。
网约车启动后,行驶了百余米。而原本停在他车后已经打火的那辆尼桑,也缓缓地跟了上去……
到店,验车,提车。
4S店销售殷勤地迎接他,尾款结清,店里甚至安排了礼炮,仪式感拉满。这待遇,比起当年他买菲斯塔时可谓天差地别。那时候,现代的销售不仅没准备啥仪式,连车都是他到店后才现洗的。
心情好,他也大方,当场在店里上了全险,随后驾驶着崭新的SUV,直奔高速。新车的操控与静谧感,让他心情愉悦,车内环绕音响播放着他的“战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喂,咋了?你说。”
电话那头,王逸的声音透着兴奋:“有空没?来店里看看?今儿试营业!”
“啊?这就开了?行行行,不说了,给你送个花篮。”
挂了电话,他摇了摇头,感慨道:“瞅瞅人家王逸办的事儿,多利索。再看看老郭……”
他甩了甩脑袋,不让坏情绪影响自己。心情大好,双手稳稳握住方向盘,轻点油门,SUV的前脸微微扬起,一股强劲的推背感袭来。伴随着李健兴奋的嘶嚎,一直吊在他车后的那辆尼桑,瞬间被甩开了一大截。尼桑司机一咬牙,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这驴日的!”
城中区市民中心图书馆一角,低沉的钢琴声伴随着淡淡的油墨与咖啡香气,交织成一幅静谧而温暖的画面。
李健提着一个扎满彩带的果篮,快步走进店内。收银台后,王逸系着围裙,笑得嘴角快咧到耳后。咖啡机前,两个年轻的女孩正忙碌着,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岁,像是刚出社会不久。
“呦,王老板,开张大吉啊!”李健笑吟吟地将果篮递上。
王逸接过,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同喜同喜!程程,一杯无糖美式。”
“要冰的,加份浓缩!”李健随口补充道。
叫程程的女孩一愣,小声回道:“老……老板,咱也没浓缩啊。”
“嗨,你别这么死心眼。”王逸咂了咂嘴,指了指李健道,“这土鳖还以为咱家是咖啡液冲的呢,直接给他用双倍豆就行。”说完,又朝程程叮嘱道,“以后要是再有人要浓缩,就告诉他没有,我们家都是现磨咖啡豆。不过嘛——可以加双倍粉,就是要多收一半的钱。”
“我靠,你这也太黑了吧??”李健哭笑不得。
王逸撸起袖子,摆出一副“你懂个屁”的架势:“废话少说,就问你喝不喝?”
“喝!必须喝!”
“那这杯冰美式,十一块!”
李健正准备掏钱,王逸却一摆手,得意道:“程程,这位可是贵客,还送果篮了,这杯就算咱请的。这就叫人情世故。”
“算你还有点良心。”李健笑骂一声,转头看向程程,“别听他的,开业哪能白送,钱我付。”
程程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头:“哦……好。”
王逸又搬了个吧台凳,两人就着咖啡聊起天来。李健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视着店内的客流量,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营业额。这家店,可不只是王逸的心血,自己也算出了份力的。
快到中午,王逸终于腾出手,换了班,两人溜达到附近商场,随便找了家馆子钻了进去。
“这顿算我的!”王逸大手一挥,把菜单往李健面前一推。
“那必须的,王老板请客,我可不客气。”李健笑着接过菜单,翻了翻,随便点了两个菜。王逸又添了俩,这才进入正题。
“咋样啊?上午的营业额?”
王逸抿了口茶,笑得眉飞色舞:“地方选对了!哈哈,今早收了起码一千五!”
“嚯!还别说,城中区的人民是真富裕啊!”李健挑了挑眉,语气里也带着几分喜悦。
“富裕是一方面。”王逸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挂着几分自得的笑意。“最关键的,还是我前期做的调研。”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叩桌面,语气透着一丝得意,“这一片儿基础设施不完善,瑞幸、星巴克这种连锁品牌压根没兴趣进驻。附近虽然有几家小水吧和雪王,但真正像样的咖啡店,我这家是头一份。”
他微微一顿,扫了眼窗外街景,继续说道:“更别说,我可不只是卖咖啡。小孩能喝的巧克力液、牛奶,再加上果汁这些调饮,全都对外供应。价格不高,品类丰富,几乎能满足所有客群的需求。而且,我们的座位可是只有消费了的客户才能坐。”
王逸嘴角上扬,眼里闪着精明的光,“换句话说——这片市场,基本被我给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