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志邀请程青竹师徒进了租住的小院,小院位于客栈东北角,前二后二的布局,对于普通人进出很不方便,但对于袁承志这样高来高去的侠客影响不大。
进了客房,袁承志和程青竹分宾主落座,阿九因为年纪小,袁承志让她自己找个座位在边上坐下。
“听说袁少侠在为大明庐州亲王朱慈炅做事,据说朱慈炅是熹宗皇帝之子,纯阳真仙吕洞宾的嫡传弟子,此次来张家口应也是奉命而来,不知约见我青竹帮有何要事?”程青竹开门见山的问道,“在下的确是奉命而来,庐州亲王欲铲除通敌卖国的晋商八大家,让我前来收集他们走私盐、铁、粮食及军械、火药等给建奴和蒙古诸部的罪证;约见程帮主是在下自己的意思,我负责庐州亲王府的情报机构,但是万事初创,我希望和江湖同道合作,将这个机构的架构搭起来,便与将来开展工作。”袁承志答道。“庐州亲王的为人如何?”程青竹问,“庐州亲王今年十三岁,稳重成熟却超过成年人,对待任何人都是平易近人,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深谋远虑极有大局观,主张团结所有汉人共同对抗建奴。他认为建奴才是汉人的生死大敌。如果汉人继续自相残杀,不仅会亡国,还会亡天下。”袁承志如此回答。“建奴加起来不过百万,真能夺我亿兆汉人的天下吗?不过庐州亲王朱慈炅是仙家门徒,也许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少侠要我们青竹帮如何做?”程青竹决定谈正事。“青竹帮是北直隶第一大帮,镖局、商队遍布两京十三省,希望能助庐州亲王府一臂之力,以各地驻点建立情报机构,收集军情、民情。我也会联系华山派等名门正派,积极参与。”袁承志道,“青竹帮是民间社团,搜集军情力不从心,但是收集民情可以做到。”程青竹答道。“帮主误会了,不是让你们收集明军情报,而是建奴、蒙古及流寇的军情。”袁承志解释道,“如此甚好。”程青竹说道。二人又对具体细节做了安排,程青竹师徒告辞离去。
程青竹和阿九离开客栈,不久和青竹帮众会合,来到青竹派在蔚县的分舵。“师傅:慈炅哥哥真的那么厉害吗?我还听父皇和母后说过他领兵打败过巨寇张献忠,最近还歼灭了为祸英霍山区的革左五营。只是慈炅哥哥有如此强军却听调不听宣,父皇母后甚为遗憾。”阿九见四下无人,向程青竹问道,“公主殿下,陛下让您跟着为臣是为了学一些强身健体的本领,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闲事。”程青竹低声说道。那位问了,这位阿九小姑娘是谁?书中代言:这位阿九正是当今天子崇祯皇帝的掌上明珠,长公主长平;这程青竹也不是普通帮主,他出身恒山派,恒山派本是女子宗门,他是其中不多的男弟子之一。程青竹年轻时是大内侍卫,近年才退出皇宫组建了青竹帮。
阿九终究是皇家血脉,本能地觉得朱慈炅要铲除晋商八大家这事并不简单,回宫后见父皇母后在叙话,便把这事告诉了他们。崇祯听说后辞别皇后回到御书房,命王承恩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见驾。随后骆养性带着崇祯密旨,率领大批锦衣卫缇骑赶往山西太原。
朱慈炅将庐州亲王府之事安排妥当,留吴燕监国,韩磊统军,一众文臣武将辅佐。自己和赵鹏率领二百名特战队员分散离开庐州府,分批进入张家口,启动铲除晋商八大家的计划。
在张家口晋商范永斗的别院里,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正在客厅中议事,除了他们,还有一位留着金钱鼠尾的剃发汉奸,他是辽东建奴派来和他们恰谈的代表。建奴已定下今秋入寇大明的策略,需要大量的粮食和军需物品,作为建奴的供应商,八大晋商“义不容辞”。就在他们商定了物资的数额,出关路线和建奴的接应方式后,伏在屋檐阴影里的袁承志飘然离去,他窜房越脊,进入朱慈炅潜伏的院落,向他作了汇报。朱慈炅决定率领特战队截住这批物资,擒拿建奴的联系人并歼灭建奴接应的军队,为了保险,让袁承志邀请程青竹率青竹帮在口外配合。
崇祯十一年(公元1638年)中秋前夕,张家口赛外展现出一幅别样的秋景画卷:这个时节赛外的天空高远而澄澈,秋风送爽,吹散了夏日的炎热,送来了一丝丝凉意。草原上的牧草逐渐由绿转黄,象是被金黄色的染料染过,一片片草地在秋风的吹拂下泛起了波纹,宛如金色的海洋。
远处的山脉,被秋色装点的更加雄伟壮观,山顶上或许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霜雪,映衬着蓝天,显得格外分明。山脚下的树木,叶子由绿变红,再由红变黄,色彩斑斓,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秋日山林图。
晨时,当张家口的关门打开,范家的商队管事范三儿点头哈腰地和守门队正打着招呼,不经意间一个十两重的元宝滑入队正袖中,队正一拢袖口,元宝踪迹不见,二人配合默契,天衣无缝。队正一挥手,一长串贴着范家家微的大车缓缓驶出关门,顺着商道进入草原深处。
晋商八大家走私盐、铁、粮食甚至火药、兵器给蒙古诸部和建奴,干的是杀头的买卖,既然不敢名目张胆。他们伪装成普通商队,早已喂饱了边关守将,一路畅通无阻。但是现在的宣大总督是卢象升,他们可没有胆子去贿赂他,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小心奕奕。
商队一路向北,出了大明地界,在草原上转了几圈,范三儿见一切正常,开始下令商队转向东北,向建奴地盘而去,接应商队的建奴一个牛录(300甲兵)就在不远处等着和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