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离开后,徐东阳转身看着院子里的徐慧真和陈雪茹说:“雪茹,今儿可真是辛苦你了。走,我请您去小酒馆喝上两杯,好好犒劳犒劳你!”
一踏入小酒馆,徐东阳便扯着嗓子冲柜台后面的贺老头喊道:“贺老头,我请雪茹和慧真喝酒呢,可得给我上点实打实的好酒,绝对不许掺水啊!要是敢糊弄我,我可跟你没完!
“哪能啊,我这酒可不掺水!”贺老头一听这话,赶忙一边摆手,一边急切地解释。
“来一斤小烧,再上一盘小肚、一盘花生米、一盘咸菜。贺老头,手脚麻溜儿点啊。”徐东阳冲贺老头挥了挥手。
“好嘞!三位先坐着,酒菜马上就来,保准让各位吃得舒坦、喝得痛快!”贺老头大声应着,紧接着,他转身便一头扎进柜台后面,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拿酒、装盘,动作一气呵成。
徐东阳、徐慧真和陈雪茹三人找了个空位坐下。酒馆里本就热闹,众人的谈笑声此起彼伏。可这会儿,他们三人一进来,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眼神,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陈雪茹是谁?在场的人大多都知道——她可是陈家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在当地可谓家喻户晓。
至于那个男人和年轻女子的身份?
这一下子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大家都在心里暗自猜测:有人猜是陈雪茹的远房亲戚,也有人觉得是外地慕名来的访客。
这时,酒馆的门帘猛地一掀,一个身形富态的老头迈着步子走进来。屋里有人眼尖,立马笑着打起了招呼:“牛爷吉祥!”牛爷手背在身后,迈着四方步,那派头十足,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神情,朝着众人点头回应道:“吉祥。”
柜台后边的贺永强也开口问道:“牛爷来了,今儿个您打算来点啥?还是老样子?”
牛爷笑着点了点头,应道:“老样子,来二两酒,一小盘猪肚,一盘花生米,再来盘粉肠。就好这几样,吃着顺口、舒坦。”
嘿,您瞧瞧,就二两酒,牛爷却点了三个菜,这事儿也就牛爷干得出来。再瞧瞧徐东阳、慧真、陈雪茹三人,这么多人也才点了三个菜。
陈雪茹瞅着牛爷这满满一桌菜,忍不住打趣道:“牛爷,您一个人吃得完这么多呀?”
牛爷听闻,哈哈一笑,目光顺势扫向陈雪茹身旁的徐东阳和慧真,好奇地问道:“哎哟,陈老板,这两位年轻人眼生得很呐?”牛爷一边问,一边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二人。
徐东阳见状,赶忙站起身,满脸笑意,高声说道:“牛爷吉祥!久仰您的大名!我叫徐东阳,这是我朋友徐慧真。”
陈雪茹在一旁赶忙搭腔,笑着说道:“牛爷,您猜怎么着?刚刚我们还念叨您呢!”
牛爷一听,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禁问道:“哦?念叨我啥呢?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有啥可念叨的。”
“下午东阳去胡同口找王师傅修房子,聊着聊着,就说起想学木工手艺。”陈雪茹笑着,不紧不慢地把事儿娓娓道来,“牛爷,您那木工手艺,在这一片儿可是响当当的,跟别人学,哪比得上跟您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牛爷连忙摆了摆手,一脸谦虚地说:“哎哟,可别抬举我,我这点手艺,也就是瞎琢磨,哪好意思拿出来说道。对了,你说的是哪家院子要修啊?”
“就是老周家的宅子,酒馆隔壁那院。”陈雪茹努了努嘴,朝着酒馆隔壁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解释道,“前儿刚过户给东阳了。往后啊,东阳就是咱实打实的街坊了。”
正说着,牛爷面前的酒菜刚好摆放整齐。这时,酒馆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身着旧棉袄的消瘦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人一进门,眼睛瞬间一亮,一眼就瞧见了牛爷,随即快步走上前,身子微微下弓,行了个请安礼,恭敬地说道:“牛爷吉祥,给您请安了!”
“片儿爷吉祥!”牛爷笑着冲他招了招手,热情地说道,“来,巧了,我叫了酒,正愁一个人吃不完这几个菜呢,一块儿坐!”
“那感情好啊。”片二爷干笑了两声,赶忙跑到柜台要了二两酒,端着酒杯便急匆匆地往牛爷的桌子那边走去。一抬头,看见陈雪茹三人,马上满脸堆笑地打起了招呼:“陈老板吉祥,这两位新朋友吉祥。”说话间,他的眼神不住地在徐东阳和徐慧真身上来回打量。
徐东阳目光在牛爷和片儿爷身上一转,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当即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牛爷的木桌前,礼貌又热络地问道:“牛爷,片儿爷,二位不介意我拼个桌吧?”
牛爷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在徐东阳身上扫了一下,随即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介意。
见牛爷应允,徐东阳顺势在旁边坐下,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牛爷,之前听雪茹说您的木工手艺特别好,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能跟着您学两手啊?”
牛爷慢悠悠地端起酒杯,轻轻嘬了一口酒,酒水入喉,似乎让他整个人都舒坦了几分。随后,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小子,想学木工手艺可不是件容易事儿。这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这天赋,老天爷到底给不给你这碗饭吃。”
徐东阳正想接着追问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一转头,瞥见徐慧真在不远处坐立不安的模样。徐东阳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看表,那表盘上的指针仿佛在瞬间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惊呼道:“哎呦!差点把大事给忘了,医院的检查报告还没取呢,这会儿得赶紧去找主任!”
他急忙转向牛爷,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说道:“牛爷,实在不好意思,改日我一定再登门向您请教。”说完,又转身看向陈雪茹,真诚地说道:“雪茹姐,今天多亏了您帮忙,实在太感谢了。我和慧真这会儿得先走了。”
陈雪茹见状,放下手中的酒杯,优雅地站起身来,说道:“巧了,我也喝得差不多,正打算回店里呢,正好顺路,咱们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