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荆诚本来还在自嘲,新学的技能“缓时术”,首秀居然是用在跳舞救场上。
哪知,艾莎短短的一句话,就如同五雷轰顶般把他脑子炸飞。
“佩因雷斯?”
“他就是侯爵说的佩因雷斯吗?”
“和奥特兰克一样的七十二家族的后裔?”
“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
原本为精彩舞蹈鼓掌的围观贵族,包括其他PK失败提前退场的舞者,全都盯住荆诚,窃窃私语。
“告辞。”
艾莎摊手一笑,转着圈儿蹦跳到舞池出口,很快消失不见。
“靠......”
荆诚一个短暂失神,再想要拦住她,已被对方溜走。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可恶。
他尽量维持风度,缓步踏出舞池。
众人就像是采访影帝似的,排山倒海凑了过来,耳边充斥着各种浮夸或虚伪的问询。
“所罗门,你在这儿!”
略微失控的喧哗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巴菲特伯爵兴冲冲走上前来,贴身骑士尤斯里爵士替他隔开人群。
“怎么进场后,我就一直没找到你,原来你抢先来舞厅了......”
好机会。
几乎招架不住的荆诚,仿佛望见救星,走到伯爵身旁,清了清嗓子,尽量平静地微笑。
“诸位大人女士,关于我的身份,家族的往事,巴菲特伯爵比谁都清楚,你们可以好好问问他。至于我,我跳舞太累了,请容许我暂且失陪!”
说罢,他加快脚步挤出人堆。
碍于贵族习俗,哪怕对某个人物再好奇,在公共场合也不能动手动脚地阻拦。
加上六七成的人信了他的发言,也把目光转向巴菲特伯爵。
“尊敬的巴菲特伯爵,你认得佩因雷斯吗?”
“呃,的确是我推荐他参加舞会的......”
“哦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是真正的古族后代?不会是冒名顶替者吧?”
“......嗯,我只能表示,他的品味配得上他的身份......”
巴菲特被荆诚当作挡箭牌,虽然心中有些怨气,却也无可奈何应付众人的连番提问。
“呼。”
荆诚低着头,匆匆前行。
伯爵只是帮他吸引走了大部分关注度,他能清晰感觉到,仍有不少人注视着自己。
甚至,有些人就隔着十来步,尾随在他身后,咬住他的背影不放。
“玛尔兰。”
他一边往人多处走,一边传音给女骑士。
“大人,你、你怎么样了?抱歉,我、我的裙子实在不方便,挤不进来替你挡......”
“别在意这个。之前叫你安置的备用炉石,你放好了吗?”
“是,我藏在一间客人厢房的角落。”
“很好,你别乱动以免暴露,我叫查棠制造点动静。”
“......是。”
荆诚已感应到备用炉石的位置,经过玛尔兰确认,更是无须怀疑。
他走向厢房所在的偏厅,靠近摆满美食的长桌和仆人较多处,同时传音查棠。
“我数三声,你召唤野性狼魂往前冲。”
“好嘞。”
“三,二,一!”
荆诚绕过长桌的拐角,在腰部附近开启窗口。
嗷呜呜——
两只灵魂之狼掀起桌布,冲了出去,把佣人们吓得避退惊呼,杯子和盘子哐当当摔落。
“那是什么?!”
无论吃瓜群众还是有心尾随者,都被吓了一跳。
咻!
趁此机会,荆诚稍稍弯腰,一个跃迁,瞬移到了空无一人的厢房之中。
“......人呢?”
几个尾随者终于意识到跟丢目标,不顾仪态冲过拐角,抬头四顾,表情茫然无措。
“呼,呼,呼......”
荆诚回收备用炉石,坐在漆黑房间的床头,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虽然,艾莎的曝光猝不及防。
但其实他早有考虑过,万一身份暴露的应急方案。
他叫玛尔兰带着查棠去吃东西,顺便嘱咐女骑士找个不易发现的安全地点,把备用炉石藏起来。
这样若不幸暴露,只要他短暂摆脱人群,就能感知到炉石的坐标,传送过去,为自己赢得喘息之机。
嗖。
右手一招,一套截然不同的礼服和假面被他取出了空间。
这套礼服是侍从的样式,是仿照查棠那身改的,由女款改成了男款,也是变装准备的。
他三下五除二替换好了礼服,顿时从一名高阶贵族,摇身变为服务他人的男仆。
侍从的假面和贵族的假面有所区别。
一个是遮住上半张脸,一个是遮住下半张脸,因此他面容在相反的呈现下,跟刚刚完全不同。
“搞定。”
最后,拿出伊丽莎白给他的变声药水,一饮而尽,声线迥然有异,他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可不代表这个变故对他没影响。
相当于原来的所罗门·佩因雷斯失踪了,只剩下沉默的侍从,不仅再难套取情报,事后该怎么跟东道主,或伯爵,或说书人交代,都成了不好解决的问题。
这一切,全拜他的舞伴艾莎所赐。
“......她是谁?”
荆诚大为光火。
他在跳舞过程中的猜想被无情证实。
对方早已得知他是佩因雷斯,故意顶替成为他的舞伴,借跳舞来试探他。
“肯定不是伯爵的人!”
巴菲特伯爵的表现比他还懵逼,没道理派个女人揭穿他。
“也不是说书人。”
他亦曾提防,雷蒙德有可能会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即说书人假意让自己到舞会打探情报,实则潜伏暗线,靠主动引爆自己的血统出身,以此测试在场贵族反应,获得更真实的情报,乃至把事件导向他们希望的方向。
但艾莎和自己那番交谈,明摆着和说书人没关系,反而受到情绪影响比较重,不是贤者的作风。
“只会是侯爵的人了......”
做完了排除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入场前悄悄给自己做标记的侯爵一伙。
“侯爵有什么非要揭发我的原因么?”
荆诚百思不得其解。
艾莎毫无疑问是凭借侯爵掌握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侯爵什么人?心腹?密探?女儿?
了解这个神秘少女的来历,才能够破局。
玛德。
他决定不猜了。
“全知之声,告诉我艾莎的真名,以及她和舒尔侯爵的关系。”
——你的提问将会消耗大占卜的次数。
“没错!”
——你的舞伴,艾莎,她的真名是薇莉亚·奥特兰克,奔流堡的舒尔侯爵是她的亲舅舅。
——大占卜使用次数已消耗。
“?????”
答案令荆诚错愕万分。
女王?!
女王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密谋推翻她的舞会上?还截获了侯爵关于自己的秘密情报?
不,不对。
荆诚马上反应过来,恨不得爆粗口。
“特么的,这是个局中局!什么背叛女王,这对舅舅和外甥女,演戏把贵族们骗到城堡来,要一股脑揪出反骨仔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