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嗯，我瞧你的女仆长不错，人挺聪明的；金丝雀也还行，就是比较偏科，对她不感兴趣得知识半字不沾。”
“英雄所见略同。”
听了莱莎的话，荆诚深感同意。
评判一名贤者的资质，主要还得看某人是否对知识充满最原始的渴求。
这一点，阿雅或许还有几分近似。
但金丝雀对待知识的看法，更像是达到目的手段，典型商人思维，无法产生利益就缺乏兴趣，并非在求知欲驱使下学习。
荆诚认为阿雅成为贤者有六七成可能性，金丝雀只有三四成而已。
“对了。”
和莱莎闲聊几句，他忍不住问到最为关键的问题。
“你有没想要制作一个占卜道具的冲动？”
“嗯？为啥我要制作占卜道具？占卜尽是些玄乎不准的玩意儿，和科研精神背道而驰。”
“......”
荆诚汗流浃背。
不会吧？
虽然拥有身份的领民，没经过领主提醒，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但玛尔兰好歹认可剑圣的扮演方法，不管杀怪或单挑，也都符合孤高战士的形象。
莱莎却冒出个“占卜和科研相违背”的观点，好像压根就没觉得自己该当研习占卜术。
“占卜有时候能帮你解决一些你想不通的难题啊。”
他急忙谆谆善诱。
“例如魔药的调配比例，材料去哪儿找，一款试剂的最终成功率有多少......通过占卜搞定这些不是很省事吗？”
“占卜出错了咋办？”
莱莎直摇头。
“比例有一点点差错，就能把你要塞炸了。做实验都得小心谨慎，慢慢加大剂量反复测试才行，靠占卜配药？做出来的药水你敢喝？”
“......”
荆诚摇唇鼓舌，也没有说服莱莎。
无可奈何的他只好告辞出门，回到隔壁自己的领主寝室。
根本睡不着，他急匆匆打开聊天群，无视99 消息通知，切换到和伊丽莎白的私聊。
【所罗门：在吗？】
【所罗门：伊丽莎白，我有急事拜托你！】
五分钟不到。
【伊丽莎白：在】
荆诚忙打起精神，刚想把组织好的语言发过去，对方却又发来一条消息。
【伊丽莎白：为什么你在群里不理其他人？】
【所罗门：哈哈，今天比较忙】
【伊丽莎白：满嘴谎言】
【所罗门：......】
【所罗门：好吧，我只是不想大家因为聊天过度消磨意志，冷静几天再交流】
【伊丽莎白：姑且信你一回】
【伊丽莎白：你有什么要拜托我的？事先声明，我是不会为你消耗机械心脏的使用次数的】
【所罗门：不是】
【所罗门：其实是这样，我有个降临者朋友……是我意外认识的，她身份也是占卜师，但她好像很不喜欢扮演这个身份，你有什么头绪吗？】
等了快三分钟。
【伊丽莎白：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的领民？】
【伊丽莎白：和那个玛尔兰一样？】
“靠！”
荆诚隔着屏幕吓了一跳。
虽说，昨天在秘境，他就怀疑伊丽莎白瞧出啥端倪了，不料竟猜得如此准确。
【伊丽莎白：不要再隐瞒了，对我说实话，我才有心情帮你】
唉。
荆诚无可奈何。
但眼下莱莎不肯合作，万一拿不到专属占卜道具，舞会的危险程度也极大增加。
任务失败，意味着贤者雕像将彻底失效，这些日子的辛苦全得白费了，和说书人永远断绝联系，还要去另寻新的贤者势力。
可是，伊丽莎白拥有机械心脏，哪怕告诉她10%实情，她利用这10%，少说怕能推测出个7、80%。
那自己还有什么底牌可言？
“只有她能帮我，帮莱莎扮演好占卜师......信任，信任，玩家之间是能产生信任的。”
荆诚并非病急乱投医。
他同意建立私聊或聊天群，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刻，能够借助对方的知识吗？
然而，主动自曝底细比想象中难下决心。
【所罗门：我可以告诉部分秘密，但你必须帮我一把】
【伊丽莎白：成交】
接下来几分钟，荆诚把职业雕像、领民合成身份的机制告知了女占卜师。
【伊丽莎白：领主这个传说职业果然不止你描述的那么简单】
【伊丽莎白：外交家的机制也很恐怖，光是赋予土著职业和身份，其价值就无法估量】
【伊丽莎白：一群战士，一名剑圣，一名占卜师，你一个人能顶得上多少玩家？】
“......”
荆诚从女占卜师单方面连续发言，就能看出对方内心多么震惊。
正寻思要不要主动交代经验惩罚的秘密，以防止她的震惊转化成嫉妒。
【伊丽莎白：我猜，为此你也付出了严重代价，比如你的经验倍率被系统调低了？】
“！！！”
荆诚又吃惊不小。
【伊丽莎白：别惊讶，我早看出你通关秘境时没有升级，而且你进本等级15级，低得不正常，尤其是在有这么多强力属下的情况下】
【所罗门：行了，省得你猜，直接告诉你得了。我有-90%经验惩罚，永远都无法消除】
软肋被对方得知的瞬间，他有股在大白天被扒得精光的难堪感。
同时，也有一丝丝解脱感。
【伊丽莎白：比我猜想的还要严重】
【伊丽莎白：我心态平衡了】
【伊丽莎白：好了，现在由我来兑现承诺吧，关于你的占卜师部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荆诚反正已和盘托出，也就懒得费劲再掩饰啥了，将莱莎的认知矛盾详细描述一遍。
【伊丽莎白：有趣】
【伊丽莎白：根据你的介绍，再结合我的经历来看。实际上，核心天赋占卜道具的制作知识，已被灌输到她的脑海里】
【伊丽莎白：仅仅是她心理抵触，因此把这段知识丢弃在了记忆的角落】
“嗯。”
荆诚微微有点宽慰，瞧伊丽莎白的答复，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所罗门：伊丽莎白，能教我怎么说服她吗？】
哪知，女占卜师话锋一转。
【伊丽莎白：莱莎和其他领民不同？】
【所罗门：什么意思？】
【伊丽莎白：如果她和玛尔兰，或帮你投掷铁矛的领民一样，你直接强行命令她扮演好占卜师不就行了？她还能违背你的意志不成？】
【所罗门：我从不强迫我的属下】
【伊丽莎白：又想糊弄我？你扪心自问，这个莱莎是愿意随时待命，什么都不干，陪你打完三个多小时秘境的忠心属下吗？】
“......”
荆诚唯有折服于对方的敏锐和推理能力。
【所罗门：莱莎是个“特许领民”，她本质上不算我的属下，只是类似宾客和顾问，和我是受雇合作的关系】
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花了几句话解释特许的含义。
屏幕对面的伊丽莎白沉默良久。
半晌，他才收到新消息。
【伊丽莎白：我要成为你的“特许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