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岛时,联合救助会港岛分会与南洋各国分会,经常会进行电讯联系,沟通商业信息。为此港岛分会申请了自己的线路频率,有自己的商业电台。
李秀宁对这些方面有兴趣,经常去学习、练习,或许是有天赋,她在后来成为收发电报,破译电文的高手。
只不过那时,她只当是闲着没事做,玩的一个游戏,没想过把这些当作是她的技能,所以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这次为了说服魏琳,李秀宁搜肠刮肚地挖掘自己的能力,这才猛然间发现,原来在不经意间,自己早就拥有了一项优秀的能力。
“走!”
李秀宁确实有风风火火的做事态度,伸手拉一把魏琳,还是没跟他解释,领着他就向楼上去。
楼上,有专门的一间办公室,放了电台。
一名报务员坐在那,捏着棒针正在织一件毛衣,看上去比较清闲。
她是李永福堂哥家的女儿,李秀宁喊她堂姐,属于自己人。
她在报务室的具体工作是,每天下午在下班前一小时固定与港岛那边联系一次。另外则是在上午十点和下午一点这两个时间,电台开机等候十分钟,有紧急讯息时,会在这个时间联系。不过,在大多数时候,一天内只需要下午下班前那一次固定联系就够。
另外,李秀宁的母亲梁慧茹,还让她处理一些财务上的事情,但是需要她处理的事情不多,每个月只在月底忙几天就可以。
“姐,我玩一会。”
说着话,李秀宁到电台前坐下,熟练地戴上耳机,打开电源,看一眼波段频率,是联系港岛那边的,直接拉过电键,都不需要编制代码,手指按在上面,“嘀嘀嗒嗒”地敲击,很快就发出一条电文。
港岛那边的电台是全天开着,有报务员专门监听讯息。李秀宁发去的电文,不怕对方收不到。
此时,梁泽办公室,梁泽在处理了几份文件后,从座椅上起身,来到桌子旁的空阔处,站定身体,耍了套“小念头”活动筋骨。
等到一套拳练完,收势直身后,轻笑着摇头叹口气。
伸手从衣架上拿条毛巾,擦一擦额头上的汗后,梁泽不由在心中感慨:看来是自己近些年因为贪恋享受,练功不勤,导致身体发虚了。以前的时候,这一套“小念头”连着练三遍,身上都不会出汗。
这时,秘书在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
其实秘书过来有一会了,见梁泽在练拳,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阿香,什么事?”
“会长,表小姐从沪上发来的电报。”
说着话,秘书把电报递给梁泽。
“这鬼丫头,能有什么事,还专门发电报来。”
梁泽嘴里念叨着,接了电报举到眼前看。
电报已经译好:舅舅,我要跟人一起做点事,你懂的那事,我会认真谋划着去做,你们可要支持我呀!你最最喜爱的外甥女宁宁。
看完电报,梁泽“噗”得一声笑喷出去,稍候,又有些无奈地摇头。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在港岛时李秀宁跟他说过好几次,他都拦阻住了。
一方面,确实是当时他说给李秀宁听的理由,李秀宁,包括港岛分会的人,很难从普通人中找出潜伏的日谍;另一方面,从私心来讲,他也是不愿意李秀宁冒险。
对付日谍,不是擂台比武。擂台比武只需要分个输赢,对付日谍那可是真会死人。
本来以为李秀宁是小孩子心性,过段时间就能忘记。没想到,她回了沪上,还真拿着当回事去准备。现在还要跟别人一起联手,当一项事业规划着做起来。
电报中说到“你们”,梁泽知道,李秀宁不是向他私人求援,而是要他把这件事当成是港岛分会的一份工作安排。
龙超干事遇害后,梁泽召集相关人员开会商议,确实制定了要反击报复日谍的决议。
而且,鉴于日本的侵略事实,这个决议内容不是说对某个日谍进行报复,而是针对日方的侵略进行长期反击。其中一部分,就是长期持续地为国内的抗日事业提供经济支援。
如果李秀宁在沪上与人组建一个组织进行抗日,港岛这边确实没人反对给她提供支持。
梁泽心中很矛盾。
当时李秀宁要跟踪黑龙会的人上船,梁泽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面对具体的敌人,以李秀宁的身手,不会有危险。
可是陷入战争洪流中,个人能力再强,也只算一粒沙,到那时,所遇到的危险将是无处不在。
深思良久,梁泽毅然决然地到办公桌前坐下,挺直了身子,神情郑重。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之不存,何以家为!”
做了决定,梁泽不再犹豫,抓起笔,紧握住笔杆,在电文纸上正式写下回电电文。
回电:尽管放手去做,筹备好后,来电告知新建公司规模即可,舅舅这边必将鼎力支持。
阿香得到电文,赶紧出去准备发报。也不知表小姐要经营什么样的公司,竟惹得会长心神激动,热泪盈眶。
沪上,李秀宁发完电报后无所事事,又拉着堂姐聊起收报发报破译电文的事。
可怜的堂姐,只是负责每天收发一份商业信息而已,又是用的最简单的摩斯码,拿本《中华大字典》就能翻译电文,她哪懂什么是栅栏密码,什么是维吉尼亚密码,还有什么埃尼格玛密码机,又是怎么回事?
听着李秀宁在那滔滔不绝地讲,堂姐的神情是一愣一愣的,觉得比听和尚念经还容易发困。
魏琳坐在旁边,倒是听得认真,可惜他跟堂姐差不多。
以前时,他研究过密码,约定好密码书,只使用简单的摩斯码,魏琳能收发电报翻译电文。但要涉及到加密,他也只能懵圈。
唯一比堂姐强一点的是,魏琳对李秀宁所说的加密,能听懂。
嗯,只是能听懂,但是不理解。意思就说,他能明白地听完每一句话,但将整段话联系起来,让他去操作,他就是啥也不会。
就在堂姐觉得她的脑袋嗡嗡响,快要变大一圈时,终于有嘀嗒声救了她。
李秀宁也不再跟堂姐聊,迅速抓起耳机戴好,一边听一边译,很快就把电文译完。
魏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翻译电文,不都是需要查看密码本,一个字一个字地翻译吗?”
刚才李秀宁发电报时,也是直接按了电键就发,魏琳并没惊讶。那可以当她是早就把电文准备好,提前记住了要发报的内容。
可现在是回电,不看密码本,她怎么知道哪个代码对应着哪个字,难道她把密码本都装进脑子里去了?
李秀宁那得意的小表情印证了魏琳的猜测。
“翻译电文还需要查密码本吗?难道不是随便记记,就能把一本密码本记住。”
看着魏琳那受到打击的表情,李秀宁咯咯地笑。
“看,舅舅回电,同意我的提议,他们会给我们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