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从包里掏出李萌留给他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汽车展厅的电话号码。
打开新买的手机，秦风对着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
诺基亚手机里飘出甜美女声，可惜不是李萌。
“你好，我找李萌。“
“李萌？“
前台妹子愣了下，但是很快就捡回了自己的职业素养，扭头朝展厅喊：“萌萌！有你的电话！“
“我？“
李萌从资料堆里抬起头，刚刚她又在辛苦背汽车参数。
但是她才刚来不久，客户也没几个，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公司号码，除非......
李萌脑海里闪过一张年轻俊脸。
“秦先生？！“
李萌突然蹦起来，三步并两步冲进办公室抓起听筒：“是秦......秦先生吗？“
“嗯。“
“这是我新的手机号，牌照的事问好了你直接联系我。“
秦风要等个好牌照，高考又迫在眉睫，索性把上牌拖后一个月。
“好嘞！您想要四连号对吧？四个9那种？“
“对，钱不是问题。“
“明白明白，我这就给您盯着！“
李萌信誓旦旦保证着，突然瞥见来电显示上一串99999，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这手机号......壕得离谱了吧？
还没等她回神，电话已经挂断。
“李萌！是那个全款提虎头奔的帅哥吧？“
七八个销售呼啦啦涌进来，眼冒绿光把人围在中间。
“就......就牌照的事......“
李萌缩在转椅上弱小可怜又无助。
“切~问牌照专挑你打电话呀~“霞姐语气有点酸，忍不住刺了两句，“上次人家提车时，眼睛都看直了吧？“
“上次特意要你留下来接待，现在又要你私人跟进！“另一个短发女销售撞她肩膀。
“没听说吗？人家连手机号都给你了！“不知谁怪叫一声，整个办公室顿时都叫了起来。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李萌耳朵尖都红了，攥着写有手机号的便签纸，“秦先生是要我帮他留意牌照而已！”
“什么鬼牌照？扯呢吧！“
“小萌我跟你说，换我早扑上去了！”又一个女销售打趣，“这要是攀上高枝，姐还卖啥车啊？那虎头奔一个零件都顶咱半年提成！“
七八个销售围着李萌七嘴八舌，活像群抢食的麻雀，李萌攥着客户登记表直往后缩，耳垂红得能滴血。
“听姐的，没事就给人打电话，嘴甜点！！”
“人家连手机号码都给你留了，这不摆明...“
“看秦先生的样子这么年轻，保不齐还没处过对象，我要是年轻五岁......“
“拉倒吧！就你年轻十岁秦先生也不见得给你眼神！“
“呸！人家萌萌是盘靓条顺，你拿啥比？“
李萌趁机猫着腰溜出展厅，胸口扑通扑通直跳。
五月的热风扑在脸上，却压不住脸颊滚烫——头回知道说起八卦的女人有多凶猛。
指尖摩挲着记着号码的便签纸，眼前忽然闪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李萌你魔怔了吧！“她突然甩了甩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牌照！先把秦先生牌照的事儿落实了再说！“
想着，她噗嗤笑出声，秦风这人跟九字犯冲么？连电话号码尾号都是一堆9。
......
此时秦风单手把着方向盘，瞟了眼仪表盘上的夜光时钟，快到晚上7点了，晚自习前得赶到学校。
想到这里，他一脚油门，终于在7点前到了三中门口。
秦风把车停在路边，副驾上摊着刚拆封的绷带和医院开的诊断书。
他咬着纱布给自己缠出个夸张的绷带造型，单肩挎着IBM笔记本包走进学校。教学楼灯火通明，晚自习的铃声正在暮色中荡开涟漪。
班主任老赵本来正在在教室里转悠，突然一抬眼，看见秦风右手打了个石膏，，满脸菜色走了进来。
老赵被秦风那身行头给惊得直瞪眼：“咋回事？你不是脚伤了吗！咋手绑上石膏了！？“
“赵老师......“秦风瘪着嘴，眼眶说红就红，“我...我怕是赶不上模拟考了！“
“啥玩意儿？“
“我今天去医院复诊，上楼梯的时候踩到塑料袋，摔了一跤，刚好我的右手就磕到了楼梯角......“
秦风尽量让自己的的声音听起来惨兮兮，说着还把手里的诊断书递了出去。
老赵一把薅过诊断书，白纸黑字写着——右手指关节骨裂，建议石膏固定，禁止手指活动
“指头骨裂？“
秦风吸溜着鼻子：“医生本来说脚都已经好的差不多啦，不影响走路了，谁知道还能摔一跤新的呢！现在最要命的是手指头，稍微动动就钻心疼！“
老赵急得直挠后脑勺：“我的天！你这倒霉孩子！怎么在这紧要关头来这一出！高考可咋整？“
“赵老师，高考我死都得参加啊！“秦风扯着嗓子干嚎，愣是挤出两滴猫尿。
“别嚎别嚎！“老赵赶紧拍他后背，连声安慰道，过了一会，还真想出了法子，“先养着，实在不行住宿舍。这几天的复习重点，我让各科老师轮着给你开小灶！“
“眼瞅着就剩半个月冲刺，这时候掉链子高考准完犊子！“
秦风这回真哭了。
不过这回是感动的。
这年头老师是真把学生当自家崽子疼啊！
全校独一份的VIP待遇，这年头的老师虽说满嘴方言，数学课上的β个个发音不一样，可这份心比真金还真。
就是心里头有点过意不去，这戏是不是演太过了？
可想到摸底考试要露馅，秦风还是一咬牙把戏演完：横竖就这最后一哆嗦，等老子拿个状元回来，给老师们挣脸！
“对不住啊老赵......“他在心里默念，面上还抽抽搭搭收拾书包。
后排何光耀和李伟疯狂翻白眼，眼瞅着这戏精背着双肩包眼泪哒哒滴。
老赵还在一旁像老父亲一样操碎心。
全教室就他俩门清——秦风这孙子够狠啊！狼人！
不过......何光耀心里想着，没听过哥说给他又开了病假单啊，这孙子去哪儿整的这么齐全？
“石膏都打上了？他丫不想念大学了？“何光耀拿圆珠笔戳烂了草稿纸，“装病装到高考前夜，这货演技炸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