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铺里出来，陈牧之转悠了大半圈，这才看到揉着肚子从茶馆里出来的马成乾。
陈牧之上前一拍对方肩膀，吓了马成乾一跳。
“我说让你去打听打听消息，你就顾着吃啊？”
马成乾揉了揉肩膀，一脸惊奇道：“你力气又大了？啧啧练武这么有用吗？改天教我也练练呗。”
“好啊，不过一个月得花十几二十两买这些药材，你还练吗？”
说着陈牧之拎起手里的东西，马成乾脸色顿时心疼起来摆手道：“那不练了，有你在我也不用跟人拼什么刀功拳脚。”
“还有，别说我只顾着吃，这是给你打包的烧鸡，味道香的很。而且我还真打听到一些东西。”
陈牧之顿时脸色认真起来。
“说说我听听。”
马成乾拉着陈牧之来到街角，压低声音道：“我听茶馆里的人闲聊，说起这鹭岛附近可是海寇经常光顾的地方。”
“不过这思明县因有一个“陆家武馆”，里面的练武之人会在海寇来袭时出手，这才保的思明县安稳。”
陈牧之挑了挑眉毛道：“你就打听到这个？”
马成乾摆摆手道：“你急什么，听我慢慢说啊！我还打听到这半月后会有一苏州官府的船途径此地，那些海寇八成会来作祟。”
陈牧之这才点头，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
虽说朝廷海禁之策严酷，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让平民百姓经商，但有背景那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能拿到通文，只要不是私自出海与外国贸易，官府也不会多管。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热闹的动静。
陈牧之抬头看去，只见几位器宇轩昂身穿武衫的男子从远处而来。
过往的百姓纷纷上前送东西，什么馒头、自家的鸡蛋、把路围得水泄不通。
马成乾摸摸下巴道：“看样子，这些应该就是那武馆的人吧？”
陈牧之好奇的扫了几眼，入门了武道他也冥冥中也有所感应。
那马背上的几人应该都是一阶炼精期的武者，特别是为首之人，那气势不输王康，或许已经达到了二阶炼气巅峰。
难怪敢对抗海寇，这也是有实力在。
于此同时那领头之人也察觉到了陈牧之的目光，他扫了一眼眉头微皱，接着冲身旁的人道：“那人是我们武馆的人吗？”
身旁的人扫了几眼摇摇头。
“我想恐怕不是，怎么了大师哥？”
“我看那人身上也有些功夫，这思明县有练武天赋的人，可都在我们馆里，这人看着眼生啊！”
“你的意思？”
“怕不是海寇来打探的。”
“打探？是为了半月后的苏州的商船？”
“总之让外面的弟兄盯着那人，看看他什么来头。”
“明白。”
很快陈牧之就发现那队伍里有数人朝自己方向看过来，虽然不太知道为什么，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拉着马成乾快步离开。
未在县里过夜，两人回到了青礁村里。
回到船内，还没开门陈牧之就隐隐察觉到门后有人。
他厉声道：“谁？”
一推开门却看见一个娇弱的人影站在门内。
而原本有些凌乱的房间，此刻却收拾的干干净净。
“恩人，是我。”
没等陈牧之说话，小彩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恩人，我哥哥死了，家里只剩下重病的爹跟我两个，我实在没有办法，恳请恩人收我做丫鬟，我愿当牛做马伺候恩人。”
虽然之前得了陈牧之二两银子，但操办哥哥的白事已经花了不少。
剩下的根本用不了多少天，何况自己爹还生着病。
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仅有的出路要么去给人做丫鬟要么只能卖身于妓院。
小彩旗轻轻捏住衣角，今天她外衣里就穿了件肚兜，领口内隐隐露出细嫩的身子。
她做好了准备，若是陈牧之要了她的身子，她也就从了。
贫苦人家的女儿，也只有这点价值。
陈牧之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以后基本都要在船上过活，收一个丫鬟在船上怎么能行？
但看着小彩旗颤抖的身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半晌他开口道：“罢了，我以后每月给你几吊钱，你就负责帮我买一些我要的东西吧。”
小彩旗愣了一下，轻轻捏住衣角，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她慌忙起身道：“真的？多谢恩人。”
说罢她望见陈牧之手里的药包，顿时上前接过来道：“恩人，这是药浴用的吧，我去给您烧水。”
小彩旗手脚麻利，不多时便烧好水泡好药。
有人伺候确实方便，陈牧之入了浴桶缓缓吐出口气闲聊道：“小彩旗，你知道这附近海中哪有海马、海龙这些东西？”
找海寇这事也急不得，还得先找到个稳定的赚钱法子。
门外的小彩旗思索片刻道：“我听那些常出海的渔民聊起过，在东南方向十里外有片珊瑚，那里会出海马。”
“不过这海途遥远，小船划过去费力，大船又不可能只为了那点海马去那。而且抓海马需要极好的水性，恩人您这是要？”
“我打算抓点海货换钱，你家可否有小艇到时借我一用？”
“那自然可以，对了恩人，我听说那片海域前年有人捕上来过一条通体金黄的怪鱼。据说是什么大补之物，被福州府来的人，花了百两黄金买走。”
屋内陈牧之顿时打起了精神。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哥哥当时带我在码头亲眼看到过那条鱼。”
“行，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恩人。”
陈牧之沉入药浴中，眼神微微闪动。
一边泡着药浴，一边服用下滋补的药汤。
这东西也真神奇，刚泡没多久陈牧之就感觉腹中微微发烫，身子里像是有东西正冲刷着自己的四肢百骸。
泡了半个时辰起身，浴桶里已经有些发黑，还带着微微的臭味。
陈牧之整个人反而神清气爽，有使不完的力气似得。
他当即来到甲板上，就着月光练起武来。
马千户给的蓝皮册子里不止有基础的炼体功法，还有一套【百炼拳法】。
之前陈牧之练了几次，成效并不显著。
但经过药浴淬炼，今夜他打的格外畅快，随着最后一招打出。
啪！
在陈牧之的拳头之下，旁边的一铁皮捆着的木桶被瞬间轰碎。
陈牧之满意的看着这成果，他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一阶炼精期。
而这个境界加上百炼拳法其实也达不到这种威力，这还得加上鲛人带来的力气加成。
简单来说鲛人在船上，单说力气这方面已经能和二阶炼气期的武者比一比，只是其他耐力、反应或许差一些。
但现在入了武道练了拳法，他有信心再遇上王康，哪怕不拖其入海中，他也有五成的胜算。
望着夜空中的明月，陈牧之缓缓吐了口浊气。
自己总算是有了一点保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