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所谓的那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指去挥剑杀人吗?”安东在酝酿了一番情绪之后,面色猛然一沉冷声问道。
而绯村剑心闻言,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道:“我有必须去那样做的理由。”
“必须去那样做的理由?”安东闻听此言,冷笑道:“那还正好,我还真想听听你这所谓的,必须去那样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为了新世界的到来,那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绯村剑心像是在说服安东,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坚定道:“只要能够创造出人人都能够幸福的新世界。
就算是我沦为修罗厉鬼,我也绝不在乎。”
“是吗?”安东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口问道:“那么你可还曾记得你在修习飞天御剑流之前,你的师父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闻言,绯村剑心的眼神一暗。
不语。
而安东则是继续道:“或许你应该是已经忘记了,那我就再帮你重复一遍,让你回忆回忆。
飞天御剑流之剑,是为守护之剑,是为了弱者而挥舞的剑。
同时。
剑是凶器,剑技是杀人的技俩,无论用多么美丽的语言去掩饰,那终究都是事实。
换句话说。
如果是为了要拯救无辜的人,而必须去斩杀那些恶人的话,那么飞天御剑流便会去杀人,并去承担杀人的业果。
而当年,你的师父也是从那些该死的山贼手中,那样救下的你,
那么,现在的我倒是想要去问一问你。
作为被飞天御剑流救下的你,作为飞天御剑流传人的你,你杀了那么多的人,又救下了几条生命呢?
或者说,即便你是更为激进的恶既斩,你杀掉的人中又有多少是恶人呢?”
剑心默然不语,只是面色更加的苍白。
而安东,还在继续道:“或许在你的心中,你杀掉那些人是为了新世界在奠定基础。
是为了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人都能幸福的新世界。
可是你了解过你杀掉的那些人背后的故事、信念,乃至于人生吗?他们是恶人吗?他们就真的该死吗?
或者说,你将决定谁是否真的该死在你剑下的这件事情,都交到了他人的手里吗?
你是人还是剑啊!”
“过多的了解目标的话,动手时就会犹豫,而这是为了新世界必须做出的牺牲。”绯村剑心此刻,终于是开口道。
“所以,为了你所谓的新世界,为了那不知道有没有的新世界,你就要去牺牲可能是无辜的人。
甚至是去牺牲自己的人生吗?”安东声音平静的问道。
“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这一切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绯村剑心道。
“他们的牺牲有没有意义,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觉得你除了在暗中杀人之外。
你其余所能做的任何一切,都不能去推动你那个所谓的新世界的到来,是么?”
安东嘲讽道:“你难道是在觉得,除了你选择牺牲掉自己的人生之外,那所谓的新世界无论如何,都不会到来是吧?
所以,你以为你是谁啊!?别逗我发笑了好吗!?
还什么牺牲者,你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罢了!”
看着绯村剑心,安东怒其不争道:“你有着飞天御剑流的剑术,难道你就只能去做那些未来注定会被清算的,暗杀者的勾当吗!?
飞天御剑流有着神速,那么侦察行动你不能去做吗?
敌人的情报难道不会对你那个所谓的新世界的到来,起到什么帮助吗?
或者去做护卫,不行吗?
你有着飞天御剑流的剑术,那么你去掩护行动失败的队友撤退,或者去保护高价值的政治目标,做不到吗?
哪怕,你去成为军中的将领、先锋,去率队厮杀、冲阵,也比去当一个注定会被清算的刽子手,要好上一万倍!
飞天御剑流本身就是起源于战国时代,本身就是为了要以少胜多,才被创造出来的剑术。
换句话说,其天生就是为战阵而生的剑法。
你去活跃于战场,去撕开敌方防线,去打击敌对势力,去减少己方伤亡,不行吗?
没有用吗!?
还是说,你觉得这些通通都不会对你所谓的新世界到来,起到帮助?”
看着面色越来越苍白的绯村剑心,安东继续道:“如果说。
如果说这个世界不去牺牲你,不去牺牲一个孩子的人生未来,那个所谓的新世界就注定不会到来的话。
那要我说,这个所谓的新世界,还不如没有算了!!!”
此言一出,绯村剑心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正在此时,不知何时到来的桂小五郎对着安东开口道:“这位就是绯村的师叔是吧。
我叫桂小五郎,是这里的首领,这位先生有什么诉求的话可以跟我说。”
而安东只是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去理会,转头对着绯村剑心继续道:“道理也跟你说完了,现在你跟我走吧。
你师父还在等你呢。
他可不想在你所谓的新世界到来后,去收敛被清算的你。”
“抱歉了,师叔,我不能走。”绯村剑心在沉默了片刻后,郑重开口道:“如果我现在离开的话。
那么那些为了新世界而死在了我的刀下的人,就算是白死了。”
安东闻言,做无奈状叹了口气道:“这样啊,是不是在你的眼中只有新世界到来之后,或者在你死后。
你才肯罢手呢?”
“还请师叔原谅!”绯村剑心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不过也算是回答了安东的问题。
这让安东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于是,安东猛然拔刀而出道:“那既然如此,那你就用你的剑来告诉我你的决心吧!
毕竟剑客,终究还是要用剑来说话。
如果你赢了我,那么你想干什么我都不管你,我就当没有找到你。
而如果你输了的话,那么今天在场的人除了你之外,我全部都要将他们送上西天!
想必在你的眼中,没有了他们你所谓的新世界,就彻底没有了希望。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山了。”
“狂妄!”
“你在说什么呢!”瞬间,周遭长洲藩的武士乱成了一团。
而绯村剑心也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没有想到,刚刚还在跟自己讲道理的师叔,现在竟然会如此的蛮不讲理。